治粟內史鄭重一拜:“多謝仙人傳授肥田之法。”又轉向始皇,“還請陛下允許方士先研製新肥料。”
這就相當於立即執行死刑改成死緩。
一時間,被侍衛押著趴在地上的方士紛紛出言,吹得天花亂墜,直接從剛才的化學大家跳到了農業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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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行宮正殿。
一名宮人捧著玉盒拜見。
“陛下,仙人命小人送來仙丹。此藥一日三丸,餐後服用。七日為一期,三期為一療程。”
“仙人稱,仙丹藥理太猛,需細水長流。”
這當然是他修飾過後的話,微生雪的原話是:
那破爛身體,一顆下去光汙血就能吐死他,還是混著麵粉搓丸子吃吧。
嬴政取用一丸,清香撲麵而來,因批閱奏折乏神的腦子都為之一清。
“不愧是仙丹。”
一顆下肚,由內而外的暖意擴散,身體都輕快了些,是與那些丹藥不同的舒適感,不夠振奮精力,卻似暖流包裹全身,另他生出淡淡困意。
嬴政放下筆,隨後抽出一封信件,恰好是鹹陽寄過來的密折,記載了扶蘇近些時日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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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何事如此開懷?”
淳於越帶著眾儒生新標注過的書冊登門拜訪,正見到扶蘇摸著幾張白色‘帛書’傻笑。
扶蘇聽到他的聲音,小心地取用一張,把其他紙放回櫃子中。
“淳於先生來了。快來看看匠作處新出的珍品。”
淳於越將袖中的竹簡攏了攏,轉過桌案探看,能讓大秦長公子這麼珍視,不知是什麼寶物。
扶蘇炫耀般地展示了紙的用法,惹來淳於越的連聲驚歎。
“這紙產量多少?”能不能給儒家先勻一些。
談到這個話題,扶蘇立刻化身假笑男孩:好的,收到,等通知。
淳於越見好就收,轉而說起今日的正題,兩人就儒家思想對大秦的作用談論了一下午。
結束時已到飯店,扶蘇就順勢留了他吃飯。
在等飯的這點時間裡,扶蘇誇起了方士,稱他們:“並非全無作用,其中也有大才。”
說起陛下在濟北郡遇到的新仙師,他讚美之言不絕於口。
她真好,她真棒,她好得呱呱叫。
淳於越:???
淳於越:!!!
長公子你怎麼了?
你不是最討厭騙你爹吃丹藥的方士了嗎?
你還是那個跟你爹頭鐵硬杠的扶蘇嗎?
你醒醒啊!
你昨天還說儒家好,儒家妙,儒家呱呱叫!
今天你就變心了!
扶蘇:“是我以前孤陋寡聞,沒遇到真仙師,就以為所有方士都是騙子。”
淳於越:???
扶蘇:“淳於先生,你說我要給她備什麼樣的禮?”
淳於越:???
扶蘇:“此等大才,唯有徹侯之位才堪配。”
淳於越:!!!
長公子終於瘋了嗎?那是徹侯!徹侯!人家王翦王賁父子滅六國之功,才封了侯!
“公子……”
扶蘇握住他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淳於先生不必多言,我都懂,你也覺得那位仙師是絕世大才對吧!”
“來人,上酒。我要與先生共飲,賀我大秦國祚綿長!”
在他身後,淳於越伸出爾康手:公子!彆瘋了!
飯席一結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辭離開。
回到眾儒生聚會之地,其他人問他此行如何。
淳於越一言不發,抽了褲腰帶就往房梁上拋,脖子往裡一套,痛哭道:
“長公子失智,皆是我之過!越唯有以死謝罪,諸位切不可讓妖道入朝,霍亂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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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出的紙果然好用,能寫的字多了很多,傳過來的消息連一眾儒生的表情都沒落下,用詞妥帖,躍然於紙上。
嬴政看完轉手遞給蒙毅。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肅容道:“造紙之事,進展順利。”
嬴政斜了他一眼。
蒙毅頓時憋不住笑了,“儒家真是好一出大戲,紙一出,自有他們求著陛下的時候。”
對於這些指著陛下罵的儒生,他可謂是厭惡至極,連帶對儒家都沒好感。現在能看他們熱鬨,自然不會錯過幸災樂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