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個個的年輕人顯然不可能是那個已經幾十歲的老皇帝,而且聽說因為遇到的刺殺太多秦皇特彆怕死,出門都是裡三層外三層地被人圍著,又怎麼會輕車簡行跟著一支商隊就出來。
微生雪一歪頭,語氣沒什麼起伏:“哎呀,被你發現了。你說該怎麼辦?”
大當家冷汗當即就下來了。
殺人滅口!
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個答案。
他全身戒備,等著應對馬上會降臨的發難,然而等著等著,對麵連姿勢都沒變。很明顯,剛才說的話隻是說說罷了。
他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心中一股惱怒油然而生。
她什麼意思!
她是吃定了我不會說出去,還是篤定我不敢對他們做什麼,哦,也可能是不能做什麼,想想那神出鬼沒般的手段,確實隻要動
動手指就能山寨全滅,也確實沒什麼好戒備的。
想明白這一點,大當家蔫噠噠地垂下頭,連張揚翹起的頭發都垂了下來。
微生雪簡單說了一句就把話題轉回正事上來。
“單醫師,你等會兒把我們研究出來的方子抄給他們。”
她頓了頓,視線轉向那間大大的屋子,“現在就讓我們去看看屋子裡的這些病人吧。”
微生雪往前走一邊問,這些病人是什麼時候收治的?
或許能從他們身上找到最初的源頭,那樣根據係統的分析能力,說不定能找到最適合的配方,即特效藥。
提到這件事,夏醫女說話簡明了許多,言簡意賅的道:“我們從一個月多前來到這裡,在附近搭了棚子義診,但從大約二十五天前開始,來治咳疾的人越來越多。”
一開始他們也沒放在心上,畢竟現在正是換季之時,又是春耕最忙的時候,身體勞累虛弱,每年總有人會咳上幾聲,這在黔首中是非常常見的症狀,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他們隻是照常開出藥方,心知這些黔首其實並不會去藥房抓藥,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財去抓藥。所以經過研究之後,他們又另行準備了一個方劑,多用了薑蒜等能發汗暖身之物。
微生雪聽著她的敘述點點頭,這個應對可以。
“這才是醫者該乾的事。”單醫師誇獎道。
因地製宜,因人調整。一名合格的醫者,不僅要能對症下藥,也要對人下藥,對於一些富貴人家,儘管開些溫補的昂貴的藥材也不要緊,但對這些窮苦的黔首,哪怕是最便宜的藥,他們也不一定有錢去抓,所以要用一些常見的不需要花另外花錢買的藥方。
夏醫女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第一批收字的人已經是十五天前了。最開始我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疫病,直到伊南回去翻閱筆記,發現這些症狀能與傳染病對應上。”
在培訓班時她們就知道,課堂上所說的傳染病就是她們的瘟疫。
“當時我們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瘟疫,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隔離出了這個村子。”說到這裡,夏醫女苦笑了一聲,“村中收治輕症六十三人,重症七個,後麵輕症又有十二人轉到重症,現在共有輕症五十一人,重症四人。”
“十二人轉為重症家產起來不是應該有十九個嗎?怎麼……”王離說到一半突然停住,那少掉的人到哪裡去了不言而喻。
他們在仙人的庇護下太安穩,甚至都忽略了這是瘟疫,讓家家戴孝、戶戶掛白的瘟疫!
【宿主,先去看重症】係統突然出聲。
微生雪往輕症病房而去的腳步一轉,向另一邊走去。
‘係統,你發現了什麼?’
【這裡磁場波動非常明顯,極有可能存在過零號病人。】
‘你還能掃描出這個?’
【我是修仙係統,能看到這裡雜亂又凝實的因果線,再加‘一’點點推算。】
微生雪在心中點頭,又問夏醫女:“最開始收治的人中,病得最重的是哪個?還活著嗎?”
夏醫女還以為她想了解疫病各個階段的表現,便道:“那人已經死了,但他的脈案和臨床表現都已經記錄在冊。”
她笑了笑,“原想著我們若是死了,就把這些檔案送出去,也算是留給後來者一點微不足道的經驗。”
微生雪回頭看她,認真道:“不會,你不會死,你、她、大家,都會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