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一直都是這樣,他自己一直在質疑書中的好利惡害,卻還天天讓我看書背書,唉,搞不明白。”衛央苦巴巴的歎了一句。
“小小年紀你懂什麼是好利惡害,等你到了年紀,自然就有資格去質疑所學好壞,而不是在學的過程中去質疑這書中道理的好壞,這是兩碼事,學以致用,你連學都還沒有成功,如何能去評判這用的好壞呢?”李理將衛央直接臭罵了一頓。
衛央瞥了瞥嘴,一聲不發。
呂安聽了覺得很有道理,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我覺得先生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想要去評價它的好壞,前提是你了解這樣東西,你現在還沒將這東西了解透,確實沒資格去評價它的對錯。”
衛央苦著臉,“唉,連公子都覺得夫子說的有道理,看來這書是不得不背了呀,可憐了我這稚嫩的小手,可能又要遭殃了。”
兩人頓時被衛央的神情逗笑了。
“公子,今天這話還是不用太過當真,聽過就好,若是真穿出去,是要被當成異類的,大不敬。”李理再次囑咐了一句。
呂安點了點頭,也是,剛剛李理所說確實和書中所接觸的全然不同,尤其是最後兩句話,當真是如晴天霹靂,完全顛覆了呂安之前所看所知。
李理在呂安心中的地位不由的拔高了不少。
三人嘰裡咕嚕探討了這麼長時間,小白狼聽得耳朵都癢了,愣是一句話都聽不懂,白眼狂翻,直接從呂安身上跳了下去,然後一頭鑽進了林子裡。
衛央大驚道:“公子,小白狼離家出走了。
呂安看了一眼,沒有理會小白狼,對著衛央說道:“彆管它,可能去拉稀也說不定。”
衛央點了點頭,仍是擔心的望著小白狼離去的方向。
“央兒,彆操心了,你丟了,它都丟不了。”李理也是說道。
衛央聽到這兩人都這麼說,隻能點頭繼續跟著兩人前進。
三人在這片林子裡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不知不覺已經進了一個密林,周圍都是參天大樹,需要兩三個成年壯漢才能抱住,這樹看著很是古老。
“公子,這一路走來,是不是走錯了?”李理看著四周不安的問道。
呂安淡淡的回道:“放心吧,先生,地圖上也是有這麼一個林子,想要到曲阜城就一定要穿過這片林子,而且這裡也有路,說明我們並沒有走錯,雖然之前有其他的岔路,但是繞一圈的就得多花很多時間。”
李理微微點頭。
“這裡看著有點嚇人,會不會有一些奇怪的事情發生,比如說一些精怪。”衛央吞了一口口水害怕的說道。
“精怪?習武之人怎麼可以怕這些東西呢?”呂安暗戳戳的笑道。
聽了這話,衛央頓時抬起了胸,昂首挺胸,目光凶狠了起來,大步向前。
但是剛走了幾步路,林子附近就傳來了一個怪異的聲音,嚇得衛央馬上縮到了呂安身後,害怕道:“公子,那裡有聲音。”
呂安輕笑了一聲,安慰了一聲,“怕什麼,不就是一些臟東西而已。”
“啊!臟東西!”衛央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一臉的驚悚。
“先生,現在我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如果我們在此時遇到了那些匪盜,綠林好漢,我是殺還是不殺?”呂安認真的問道。
李理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咯噔了一下,皺著眉頭,滿臉的猶豫,不敢隨意的張口,隻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真的遇到了嗎?”
呂安點了點頭,“大概有十人左右吧。”
李理頓時驚了一下,“也就是說是十條人命。”
呂安點頭,“先生,之前說了那麼多,我也大致聽懂了這個先生所說的道理,大道不平,示劍而行,隻是再想和先生確認一遍。”
李理頓時呆住了,臉色有點發白,張了張嘴,但是仍然不敢發聲,眼中儘是不忍,猶豫道:“當真要如此嗎?”
呂安對於李理的這個回答很是不解,“先生之前所說的,我覺得很有道理,為什麼此刻又猶豫了呢?”
李理唉聲歎氣道:“因為...這個擔子,實在...太重了。”
呂安對於這話仍是不解,“太重了?先生隻要肯定就行了,之後的事情我會處理妥當,為何這麼說?”
衛央在停了兩人的對話之後,也算是弄明白了這裡麵的緣由,急切的說道:“公子!殺!”
李理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為之一震,不敢相信的看著衛央,怒斥道:“住口!”
兩人皆是嚇了一跳,對於李理的這個反應很是奇怪,一頭的霧水。
“夫子?”衛央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先生,你到底怎麼了?”呂安也是試探的問了一句。
李理張望了一圈,指著那些樹說道:“我實在是下不了手,因為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能因為我的一番話就剝奪他們活的資格。”
“可是那幫人都是匪盜,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夫子,你這是婦人之仁!”衛央直接反駁道。
李理點了點頭,泄氣的回道:“這我知道,但是讓我承擔這十條人命,我覺得我擔不起。”
呂安挑了挑眉,“先生,以前我碰到這種事情也是殺,這事還是我做主吧。”
話音剛落,衛央語氣低沉,滿懷怒氣的說道:“公子,他們做的事情就注定該死!夫子想做的事情,他擔不起,我來擔。”
呂安又看了一眼低頭默認的李理。
摸了摸衛央的腦袋。“你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