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責罵讓衛央和黃花興奮的情緒瞬間落寞了下來,兩人皆是一臉的尷尬。
看到兩人沒說話,呂安仍是氣不打一處來,繼續追問道:“誰讓你們離開學府的?你不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危險嗎?”
但是這話一問出來,呂安就停住了,看著兩人這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自然是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不經曆這些危險,他們怎麼都不可能來到這裡。
衛央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學生一般,直接低著腦袋,根本就不敢回應呂安的責問。
一旁的牙月也是輕聲嗚咽了兩下,在幫著勸。
然而呂安仍是感到一陣心慌,從大周出來再到大寧,這一路上得花多少時間?要是在這段時間裡麵兩人一個不小心,那可就真的完了,這讓呂安如何不心驚?臉上憤怒的表情依然沒有消減下來。
兩邊的路人看著呂安突然而來的大發雷霆,皆是被嚇了一跳,不過借此他們也知道這兩個瓜娃子確實和呂安關係匪淺,甚至極有可能是一種異常特殊的關係。
和前段時間的那個蕭落塵相比,呂安對於這兩人的態度雖然更差,但是可見其對著兩人的關心,說明論關係遠近程度來看,這兩人和呂安的關係極為親近。
一想到這裡,各方人馬直接瘋狂的開始傳遞消息,這兩人的年齡容貌,以及他兩的行蹤,都在第一時間被人從各處調查了起來。
衛央的身份並不隱秘,甚至可以說極為好找,尤其是他還和呂安走過長長的一條路,自然很容易被人挖出來。
這幾天,雖然寧政不在這裡,但是他已經下令,凡是和呂安有關的消息儘皆都會被傳入皇宮,所以在衛央出現的瞬間,寧政幾乎同時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在得知呂安的反應之後,寧政頓時將手中的筆一放,奏折一蓋,舍棄了坐在了對麵的江天和胡勇,徑直出宮去了。
江天和胡勇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異常驚訝的表情,一向穩重的寧政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讓兩人感到無比的好奇。
在頓了兩下之後,他們選擇跟了上去,想要看看讓寧政反應如此劇烈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事情!
尤其是江天,對此極為感興趣,他有種預感,猜測這個事情可能是和呂安有關,隻不過是好還是壞,他無從判斷,但是他覺得隻要是和呂安有關,寧政能去插一手,那基本就是一件好事情!
胡勇則是有點擔憂,他在心裡迫切的祈禱,希望彆和呂安有關係,他真的不想呂安和寧政有太多的接觸,更不希望呂安過多的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麵,雖然呂安把他當兄弟,但是他一直都把呂安當作自己的義子來看待,儘管那小子不同意,但是胡勇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
和寧政了解的更加深入,胡勇就感覺寧政有種天生完美的雄才大略,可惜他生錯了一個王朝,如果他是大漢大商,甚至是大周,指不定一統北境還真是什麼夢想,但是他偏偏生在了如此羸弱的大寧,想要一統北境,當真是癡人說夢呀!
懷著這樣的心思,胡勇總是有種寢食難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說實話並不好,他自己也知道如果連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未來的君主,君臣不和,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可能真的不是那麼理想,一種想要退居二線的感覺油然而生,可是身處如此高位的他,已經不是他想退就能退的了。
無奈之下,胡勇隻能乾歎一聲,強撐著自己好奇的身體跟在了寧政和江天的身後。
正在寧安閣幫忙的蕭落塵也是聽到了外麵的喧鬨聲,猜到應該是城頭又有事情發生了,而且看這次的架勢好像還很大,這讓他頓時就拋棄了趙樂這幫人,徑直朝著城頭狂奔而去,他可不想錯過這種好事,尤其是先生暴打他人的好戲碼。
衛央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到來竟然會引起整座城都轟動了,當然他更加不明白自己的到來竟然會讓呂安如此的生氣,心中直接湧現出了一種委屈的感覺,腦袋低著,眼眶中不知不覺已經起了一絲霧氣。
黃花見衛央被罵了這麼多聲,如此嚴肅的呂安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在她腦海中,呂安的形象異常的慈善,可不是現在這幅凶樣。
隨即直接上前,擋在了衛央的身前,腦袋一撐,怒視呂安,極為生氣的反問道:“吃不吃饅頭!要不要蘿卜乾!”
這話頓時把呂安嘴邊的質問給堵了回去,頓時安靜了下來,想起曾經和這個小女孩在牆角吃饅頭換蘿卜乾的行為,整個人都充滿了一股暖意。
看著麵前這個依舊瘦弱,依舊矮小的黃花,身上竟然背了一個這麼大的包,呂安直接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異常溫柔的問道:“這一路走來,應該很辛苦吧?”
呂安這溫柔的語氣頓時讓黃花的心都軟了下來,剛剛還想倔強的替衛央說兩句話,但是此時她已經不想這麼做了,乾澀缺水而開裂的臉蛋,瞬間變得紅撲撲了起來,眼中突然多了一絲神采,默默的點了點頭。
呂安略帶寵溺的眼神讓黃花有點難以自持,頓時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頓時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東一句西一句的說了起來,雖然這些話極為混亂,但是呂安依然選擇靜靜的聽著,不時的歎上一口氣。
“走的那麼辛苦,為什麼還要繼續照過來?”呂安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