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憧憬(1 / 2)

一劍朝天 青澀的葉 10125 字 8個月前

內院傳來了細細碎碎的響動聲,薛年收拾的速度並不快,對於他來說收拾手上的這個東西可比那些地武要難多了,耐心的確不是他所擅長的。

隻不過這是呂安交代的任務,那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強行去完成了。

坐在竹椅上的呂安閉目思考著一切,剛剛兩位老人說的話他自然是聽清了,而且聽得極為清楚,有些人有些事想要改變可能真的有點難,這種印刻在骨子裡的東西的確是很難改變的。

就像薛年一樣,從小就在軍隊中成長,和他的經曆何其的相似,然而薛年的少年時期並沒有遇到胡勇這樣的人,一個讓自己不會迷失在殺戮之中的人,可惜薛年並沒有碰到這樣的人。

雖然薛年並沒有迷失其中,可是在他心中種下了一個種子,一個可以讓他瘋狂陷入嗜血的種子。

這也是呂安一直沒有讓薛年出來挑大梁的原因,本來想著能讓他安靜幾年,讓這個種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失。

可惜今天看來,這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人還是那個人,骨子裡的衝動依然還是那樣,唯一的變化可能是薛年自身的成長吧。

不過呂安想了想自己,頓時就感覺無所謂了,因為自己都是一個入煞之人,那麼自己的徒弟現在是這樣的人好像並不是不能接受的樣子?

呂安直接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輕聲歎了一口氣。

“不一樣,不一樣,呂安小子和這個小子又不是一樣的人,兩個人的天賦就不一樣了!”

“我還覺得入煞要比嗜血更嚴重點吧?”

“瞎說,我覺得嗜血瘋癲要比入煞嚴重多了!”

“瞎扯,什麼叫做你覺得,我還說是我覺得呢!有意思嗎?”

兩個老人莫名其妙的就這麼爭論了起來,就好像是故意說給呂安聽得一樣。

對於這番話,呂安又是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兩位,我知道了,多謝好意,等會那隻雞多吃一點!”

兩個老人直接嘿嘿一笑,喜色盎然。

過了好一會,薛年才捧著一隻烤雞從內院衝了出來,賣相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但是也不影響食欲,兩個老人吃的很開心,連誇了好幾句。

隻剩下幾顆牙齒的他們也能啃動這隻烤雞,證明薛年還是對這兩個老人上心思了。

呂安手中拎著一隻雞翅,在那裡細嚼慢咽著,目光一直都放在薛年的身上。

如此古怪的行為讓薛年感到異常的恐慌,不知道這算是怎麼一回事,自己的師傅為什麼要一直盯著自己看?

但是呂安不開口,薛年自然不敢說什麼,所以四人在一副極為古怪的氛圍下結束了這次的夜宵。

兩個老人即便沒有幾顆牙齒,但他們兩個依然吃下了大半隻雞,呂安和薛年兩人吃的並不多,隻吃了少部分而已。

之後,那兩人便是異常滿足的去睡覺了,這一頓吃完,他們第二天的早飯都可以不用吃了,一想到可以不用看薛年的臉色,兩個老人頓時樂的嘿嘿直笑。

這兩人離開之後,鐵匠鋪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薛年不知為何感到了一股極為尷尬的氣氛,曾經的他可不是這樣子,一直都想要粘著呂安,但是這一次看到呂安回來的時候,他心中竟然沒有太過的驚喜,反而有了一絲畏懼的心理,所以他感到極為的奇怪。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奇怪還是呂安奇怪,反正他感覺自己渾身都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呂安一直都是這幅沒有表情的模樣,在鐵匠鋪內輕輕走動著,腦海中不停的回憶著曾經那些畫麵。

因為薛年在這裡守的很好,這裡的一切幾乎都沒怎麼變動過,一直都是原來的那個模樣。

走動了一圈之後,呂安再一次躺到了那個竹椅之上,開始閉目養神,同時也在思考。

看到呂安躺下了,薛年沒有半點放鬆,甚至還有了一種更加緊張的感覺,站立不安的待在了呂安身邊,不敢挪一步。

整整一個時辰,兩人就這麼一躺一立,沒有任何的動靜。

在這一個時辰內,呂安是真的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鼾,也就隻有在這個地方他才能如此放鬆的睡著。

薛年則是老老實實的守在了呂安的身旁,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直到呂安醒過來。

感受到呂安平穩的呼吸之後,薛年小聲詢問了一句,“師傅,我給你倒杯茶吧。”說著便是往裡麵走了進去,隨即便是端出了一杯茶,遞到了呂安麵前。

呂安接過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依然是一副平靜的表情。

師徒之間再一次陷入了尷尬的寧靜,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呂安喝了幾口之後,緩緩開口詢問道:“這幾年可有什麼怨言?”

“師傅你指的是什麼?”薛年有點不解的反問道,他並不清楚呂安指的是什麼。

“我讓你守在這裡應該有幾年了吧?城主府裡麵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身居高位,開始掌管一些事物,唯獨你,我沒有安排絲毫,你沒有怨言嗎?”呂安看向了薛年。

薛年嘿嘿一笑,這個笑容還是和之前一般,隨即點了點頭,“說什麼那是假的,肯定是有那麼一絲怨言吧,但是師傅竟然如此安排,那麼必然有師傅的含義。”

“所以你就沒有怨言了嗎?”呂安好奇的反問道。

薛年搖了搖頭,伸出了小拇指,嘿嘿一笑,“有這麼點怨言吧!”

呂安嘴角微微一咧,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有怨言,那說明並沒有頹廢下去,這幾年讓你在這裡修身養性雖然成果並不是那般的明顯,但是也算是有成果吧,我們這個宗門隻剩下你我兩人了,現在的你還是太弱了,留在匠城也沒有什麼用,這幾天收拾一下東西,出門遊曆幾年吧,打磨一下自己的內心。”

趕人?

薛年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異常不解的看著

呂安,不明白呂安為何要如此安排,好不容易等到呂安回來,結果這一回來就開始把他趕出去,換做是誰,可能都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含義吧!

看到薛年沒有反應,呂安笑著勸解道:“你是我的徒弟,極有可能是我唯一的徒弟,據我所知,我們這一輩可都是一脈相傳,所以隻要你不死,我就不會再收親傳弟子,落塵雖然也算是我的徒弟,但是兩者的興致不一樣,就好比衛央一樣,有名無實,你可懂我說的意思?”

薛年點了點頭,“聽明白了。”

“在收你為徒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你我肩上所承擔的責任,未來如果我死了,我們這一脈的傳承就要靠你了!我沒死,那你也就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在你死之前你有一個最重要的任務,那就是找到一個傳人!你可明白?”呂安異常認真的說道。

薛年格外認真的點了點頭,“師傅,我明白了!”

“我這趟出門雖然時間不長,但是了解到的事情很多,身上的擔子又多了不少,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可能會死。”呂安極為平靜的說出了這番話。

如此平靜的語氣瞬間讓薛年感到了一絲驚恐,目光瞬間一縮,極為不解的反問道:“師傅,你這話是什麼一絲?你會死?誰要殺你?”

“不是誰要殺我的問題,而是我要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的後果很嚴重,我極有可能會死,但是我必然要去做,因為這個事情除了我就沒有彆人能做了!為了能讓我有這個資格去做這個事情,已經有太多人因此而死去了,所以為了那些人,我選擇去做!”呂安異常認真的說道。

薛年聽完之後,呆呆的點了點頭,表情頗為的無奈與不解,為什麼明知可能是送死,還要去做呢?

“可這是為什麼呢?”薛年猶豫之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呂安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因為你還沒有碰到這樣的難題,等到你碰到的時候,你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因為這是我們難以抉擇的事情,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事情,容不得我們選擇,即便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但是我們依然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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