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鶩行的不敬之言,蕭沛也沒有動怒,“我自然信你,此事就暫且不提。”
謝鶩行也一笑置之。
蕭沛道:“眼下你我見麵更需要謹慎,不可讓父皇覺察,你且等我傳見。”
謝鶩行拱手告退。
進安看著謝鶩行離開,立馬走進屋子,“殿下。”
蕭沛背著手,目光幽邃望著謝鶩行離去的方向,眼底微微透寒,開口問得卻是昨日的事。
“查清沒有,校官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進安回道:“查過了,接連幾l日校官都在附近城鎮搜尋案犯,應當就是碰巧。”
“誰下的令。”
“是左都禦史陳順安。”
蕭沛眉眼間的猜忌淡去些許,陳順安為官清正,傲骨不屈,與謝鶩行扯不上關係,看來確實是巧合。
“殿下。”進安緊皺著眉說:“我聽謝鶩行那番話,分明不肯放權,如今得勢竟然就狂傲到連殿下都敢衝撞。”
蕭沛擺手,“貪權是好事,一個從爛泥裡爬起來的低賤之人,一朝得勢氣焰囂張,橫行無忌有什麼奇怪。”
蕭沛看向一臉凝重的進安,“但如果這樣一個人,他不貪權,不貪勢,反而圭角不露,沒有欲望也沒有弱點,你說我怕不怕。”
蕭沛走到桌案後掀袍坐下,“隻要他愛權勢,他就怕失權,輕易就不敢與我為敵。”
*
在下過兩場秋雨之後,天就驟然寒了下來。
趁著午後日頭還算和煦,霧玥抱著手爐與賀蘭婠在梅林賞梅,兩人走走瞧瞧,霧玥不時拿指輕點著枝頭新綻的紅梅。
“回頭摘一些送去給皇嫂,插在瓶中她瞧著也鮮活。”霧
玥說著,
,
那人正踩上白玉石階,朱紅的宮牆映的他一身青衫尤為素雅清簡,鬱秀的側臉遠遠看上去顯得有些疏離,是謝鶩行。
自從蕭沛回宮到現在,霧玥幾l乎就怎麼見過他的麵,偶見碰見一次,也是隔的遠遠的,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霧玥見他是一人,微微提起雀躍的聲音喚他,“謝鶩行。”
看到他側過身,霧玥提著裙子跑了過去。
發上的顫珠簪子隨著搖搖晃晃,泛起粼粼的細碎光暈,繡在裙上的也漾晃著像要飛出來。
謝鶩行看著她跑進,抬起眼微笑問:“公主怎麼在這裡?”
霧玥微微有些喘,張著嫣紅的唇,呼吸了好幾l口,才往身後瞧了瞧,俏聲說:“我與表姐來賞梅,準備摘些回去。”
謝鶩行看了眼遠處的賀蘭婠,頷首應說:“這樣。”
霧玥許久不見他,有好些話要與他說,唇瓣張張合合的吐著軟字,“前些日子我還和嬤嬤一同摘了桂花來釀蜜,不過現在還不能吃,雲娘娘說來等正月包元宵的時候放一勺正好。”
霧玥絮絮的將這些日子的事說給他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謝鶩行安靜聽了一會兒,忽然沒有征兆的打斷她。
“公主不用與我說這些。”
霧玥還沒說完的話噤斷在喉嚨裡,望向謝鶩行的黑眸裡浮起幾l分無措和迷惘。
謝鶩行不耐地壓著薄紅的唇,“公主有話就直說,不用說這些無關緊要的。”
這話恰被從後麵走來的賀蘭婠聽見,她立時瞪著眼睛走上前,“誰讓你這麼跟我表妹說話的。”
霧玥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怎麼一回事,先被賀蘭婠提高的聲音嚇得眼睫顫了顫,拉住她的衣袖輕聲道:“表姐。”
“你彆拉我。”賀蘭婠氣上心頭,甩開霧玥的手,走到謝鶩行麵前。
“你沒見他什麼態度。”她還當這死太監對霧玥有多好,沒想竟是這副冰冷的樣子。
霧玥眼睛卻看著不遠處正朝著這裡走來的蕭沛和趙京玉等人。
她又扭頭看謝鶩行,抿了抿唇說:“我也不想與他說話。”
謝鶩行抵著舌根,眉頭擰起,“公主來都來了,就彆忸怩了,有什麼就一次性說了吧。”
賀蘭婠簡直快把眼睛瞪出來,胸膛怒不可遏的起伏著,“我就說吧,這黑心肝的閹人不是什麼好玩意,你還。”
她說著猛然打住話頭,雖然生氣,但也知道什麼不能說,忍了忍朝著謝鶩行啐了口:“就當是我們瞎了眼。”
霧玥隨著小幅度的點頭,繼而握緊拳頭,抬眼盯著謝鶩行,“是,就當我瞎了眼,就是再有事也不會來找你。”
末了,還狠狠補了句,“你這該死的太監!”
說完一把拉住賀蘭婠的手,轉身就走。
賀蘭婠跟著霧玥離開,整個人像氣炸了毛的貓,“那混賬東西就是這麼對你的?你也
不告訴我?”
霧玥抿著唇沒說話,其實她到現在還有些懵,若不是看到蕭沛他們,她也要被謝鶩行方才冷漠的樣子嚇到了。
賀蘭婠追問她和謝鶩行到底怎麼回事,霧玥沒作聲,其實她也不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畢竟謝鶩行確實許久許久沒有來見她。
但結合時間,就是蕭沛回來後才這樣的。
賀蘭婠看她這樣,便以為她是委屈的連話都說不出,心裡又疼又氣,按著怒火安慰道:“無妨,瞎一次眼彆瞎第一次就行。”
霧玥雖然更相信自己的直覺,可回想起謝鶩行冷冰冰說得那些話,心口也不受控製,有些悶悶的難受。
真的好過分,就算是假的,做戲的也好過分。
於是她應著賀蘭婠的話憤憤點頭。
還隨著她一起把謝鶩行從頭罵到了腳。
不知不覺就走到照月樓和寧和宮的岔路口,霧玥已經是口乾舌燥。
她對賀蘭婠道:“表姐就送到這吧。”
賀蘭婠點點頭,還是氣不過:“你就當他死了,什麼不得了的玩意兒,我回頭再給你尋個強百倍的。”
霧玥發泄過後也消了氣,點著頭算是配合賀蘭婠。
賀蘭婠轉身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過來,臉上是說不出的懊悔,“當初我就說狀元郎好,你偏偏。”
霧玥見她又提起陸步儼,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連忙道:“表姐就彆說了。”
“你就說你現在後悔了沒。”
賀蘭婠不依不饒,霧玥也沒法解釋,隻能點頭。
賀蘭婠抬指戳了戳她的腦袋,“那你以後聽我的嗎?”
霧玥眨著眼,極為乖巧地點頭,“外頭天冷,表姐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好不容易等賀蘭婠轉身,霧玥也調轉步子往照月樓走。
她低垂睫,在心裡回想著方才的情形,太過專注,全然沒有注意到從後麵欺近來的人。
手臂被一股力道倏然握住,霧玥慌抬起眸,什麼都還來不及看清,整個人就被迅疾的帶著拽進了一旁假山內的空蔽處。
四周不見光,霧玥更加看不清東西,驚慌失措的想要呼聲,兩邊柔軟的臉頰卻被一把捏住,伴著欺入耳畔的粗嘎呼吸,唇齒被強硬撬開,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熟悉氣息就竄進了她的感官。
“是我。”
謝鶩行攪著霧玥的舌在說話,低啞的聲音裡帶著暗昧綢纏水聲,“蕭沛的人一直盯著我,我不能讓他知道公主是我的弱點。”
霧玥滿腦子充斥著驚慌未定的嗡嗡聲,以及謝鶩行濃重粗沉的鼻息,根本來不及去想他隻三言兩語,簡潔到不能再簡潔的解釋。
霧玥昏眩著抬手,輕抵他的肩想喘一口氣,舌卻一下被吮得發了疼,接著就聽那一再沉下去的聲音又響起。
“公主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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