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輕咬了咬舌尖,靠過去摟住他的手臂,“我當然要你陪了,一會兒你總不用再處理朝務,便一直陪著我可好。”
謝鶩行凝沉的眸色鬆了幾許,把人抱到膝上,頭靠在她頸側貼著廝磨,低低的“嗯⒑_[]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了聲。
霧玥見他終於不再細究,攥在他衣袍上的細指略鬆,悄悄長出口氣。
霧玥傷了腳行動不方便,謝鶩行幾乎一步都不讓她沾地,確切說是不讓她離身,夜裡也是替她沐浴好,又替她擦乾身子,將人抱到床上。
霧玥拉著被子躺下,見謝鶩行將濕衣換下要出去,忙喊住他,“你去哪裡?”
“還有些折子要看,公主先睡。”謝鶩行溫聲解釋。
“不成。”霧玥難得任性,“你說了要一直陪著我,要看折子你讓仲九送來就是了。”
她唯恐他會去找安兒,說什麼也不讓人離開視線。
謝鶩行也沒堅持,點頭應下後就真的讓仲九把東西送了過來。
謝鶩行洗漱過後便上了床,靠坐著翻看折子,霧玥則緊緊抱著他的腰,貼緊的嚴絲合縫。
聽著紙張翻動的聲響,眼睛漸漸重了起來,臉龐貼著謝鶩行的腰側無意識輕顫,沉進夢鄉。
聽著小公主逐漸綿長的呼吸聲,謝鶩行合上手裡的折子,露出神色難辨的眸子。
*
儲秀殿。
值守的太監看到踩著月色走來的皇帝,連連坐手勢催著人進內通傳,自己則快步迎上前,躬身行禮:“奴才見過皇上。”
謝鶩行目不斜視,穿過儲秀殿中庭,朝著正殿走去。
殿中燈火通明,小小的孩子跪在正中央,雙手托著一柄藤條。
看到謝鶩行進來,安兒立刻道:“兒臣叩見父皇。”
一板一眼,與在霧玥麵前時的樣子相去甚遠。
謝鶩行邁步到他跟前,目線居高臨下的睥下,都不需要說什麼,渾然的壓迫感已經讓安兒感到緊張,堅定的眸光忐忑慌了兩下。
“錯在哪?”謝鶩行問。
安兒挺起小身板說:“錯在不該懈怠功課,讓母後陪兒臣玩鬨,還害母後受傷。”
謝鶩行搖頭,“你是在挑釁朕,楚沛安。”
“想告訴朕,你母後不僅縱容你,寵著你,跪在這裡,是怕朕不知道你母後會為了你遮掩。”
若不是因為這小玩意是他和小公主唯一的血脈,他早殺了他不隻一回。
安兒雖然畏懼謝鶩行但也清楚這一點,也仗著這一點。
合意記著霧玥的叮囑,也舍不得看小殿下被責罰,硬著頭皮勸道:“皇上消消氣,殿下年歲還小。”
謝鶩行沒有理會,看著安兒問:“朕罰你五下,你可服氣。”
安兒到底是個孩子,不怕是不可能的,隻是不肯屈服的性子卻和謝鶩行如出一轍,“兒臣犯了錯,認罰。”
合意一聽要罰五下當即就慌了,就算殿下是皇上的骨肉,責罰時卻一點不會手軟,而且用得是巧勁,隻會疼不會留印。
小殿下就是想去皇後娘娘麵前告狀都沒有證據。
“皇上,不如就讓奴才來施罰。”
看到謝鶩行冷冷瞥來的目光,合意不敢再言,低頭退到一邊。
唰唰五鞭伴著風聲很快打完,安兒眼裡全是疼出的淚花,扁著嘴一個勁的抽噎,偏偏強忍著不哭出來。
謝鶩行迎著他那雙像極了霧玥的眸子問:“不服氣?”
“兒臣就是不服,父皇一直霸占著母後,她是我的母親。”安兒紅著眼睛委屈的朝他吼。
為什麼他隻能偶爾見到母後,母後明明是他的母親,是與他最親近的人。
謝鶩行丟了手裡的藤條,“你要跟朕搶。”
看到安兒不管不顧的開口,合意忙跪下捂住他的嘴,“小殿下不可再說了。”
謝鶩行沒有動怒,隻是淡淡敘述,“楚沛安,你母後在朕身邊,從未受過一絲傷,今日,你卻害她受傷,當初你母後為了生下你,懷胎十月如何艱辛,鬼門上走一遭也是因為你。”
隨著最後落下的幾個字,謝鶩行眸色終於徹底冷了下來。
哪怕過去那麼多年,隻要想到當初小公主生產時的情形,他依然後怕的會從夢中驚醒。
安兒原就無比自責,聽到謝鶩行的話一直忍著的眼淚吧嗒吧嗒,成串的往下掉,用力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會讓母後受傷,我會保護好她的。”
“野心是需要實力來支撐的。”謝鶩行毫不掩飾眼裡的鄙夷,“就你這樣子。”
安兒仰頭看著謝鶩行,父皇的偉岸,可他總會勝過他。
“你要想搶你母後,就得比朕強,坐上朕的位置。”謝鶩行端看著他眼裡跳動的小小火簇,“想當皇帝麼?”
當上皇帝,他自然就比父皇強,倒時就能搶回母後了,安兒用力點頭。
“朕也想給你機會。”謝鶩行抬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就你在你母後麵前哭哭啼啼的蠢樣子,她可放心不了你坐這位置。”
“朕看你還是裝下去罷,也永遠彆想勝過朕。”
安兒被刺激的一張哭紅的臉用力板起,“父皇不過是勝在年歲和閱曆而已,假以時日,我定可以比你強大。”
謝鶩行輕抬眼稍,“那你應該也想好了,到時該怎麼跟你母後說,讓她同意。”
安兒情急想要證明,重重點著腦袋,“我會讓母後知道,我可以的。”
謝鶩行笑了笑,眼裡閃過以為不明的莫測,同意生下孩子重要的一點,就是需要有人接這攤子,他才好真正沒有後顧之憂的帶著小公主離開。
視線瞥向麵前的小玩意,早是早了些,但這路也已經鋪的夠平了。
既然是他的種,總不能太弱,何況陸步儼都教不正,想來也不會被人欺了去。
謝鶩行慢條斯理的頷首,“好,朕就給你這機會,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成長到有本事與朕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