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犯月 孔宣:我住在華曦路78號二樓左……(1 / 2)

宣?孔宣遲疑了。

隻呼單名在現在好像是比較親密的行為, 但孔宣想了一下,連林仰有時候喊“瀟”,憑什麼談瀟不能理直氣壯叫他宣。

兩秒時間孔宣心思百轉, 扭頭道:“乾什麼……”

談瀟:“……”

談瀟也反應過來, 差點咬到舌頭,自己好像在叫孔宣的昵稱, 莫名有點慌地指了指外麵:“我說……”

此時雄虺已快樂地遊進來了。

因為場地不夠,他們的身體也縮到了較為細小的形態。

“靈子,我們來伴駕……”雄虺一邊說著一邊進門,結果剛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孔宣。

他們甚至往前滑了一段,腦海中才反應過來,這人雖然穿著校服, 但麵孔卻是在靈子家裡曾見到過的那張!

“啊!”雄虺一聲猝不及防的痛叫,身形猛然停住,緊急向後轉。

因為轉得太急,身體仿佛扭麻花一般絞緊。

孔宣卻是反應過來,談瀟不是在喊自己,他思考了半秒, 對著雄虺勃然大怒:“這長蟲剛才說什麼伴駕?”

雄虺:“……”

孔宣隱隱對雄虺有一點印象。畢竟在楚王墓中, 談瀟曾與他有過靈應, 當時正是要對付雄虺。他上前一腳踩住了想要逃竄的雄虺腦袋,徒手拎起來逼問道:“什麼伴駕?你仔細說說。”

眾所周知,巫師的巫壇上可能會供奉很多神靈, 乃至一些野神、陰神。而且上古時候, 巫師作方相氏驅邪儺儀,本就是要驅使十二凶獸吃掉鬼怪瘟疫,所以巫師也是有驅使精怪的傳統。孔宣雖然不知道雄虺就是個打工狂, 但對這些規矩再清楚不過,很是敏銳察覺雄虺的意圖。

宗主神到底是占個“主”,這長蟲什麼身份,也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談瀟的巫壇?

雄虺大腦一片空白,比□□蛇舞控製好不到哪裡去,磕磕巴巴地道:“我說今天超市半、半價。”

孔宣冷笑一聲。

“孔雀大神……!”劉清泉飄了進來,急忙地衝談瀟使眼色,這可打不得,雄虺現在是考古隊的特聘顧問,彆說打殺了,打傻了都是極大的損失。

談瀟會意,勸阻道:“沒必要,沒必要,這時代鳥和蛇沒那麼敵對了。你們倆的目的其實還差不多,都是希望我以後當省長的。”

雄虺心口一片冰涼,聽劉清泉道破才知這竟是孔雀大神,人家在壇上地位和他們追求的可不一樣。

麵對天敵,他們癱軟了,耍賴道:“我們隻是聽說靈子今日遇到危險,怕靈子會駕崩。”

談瀟:“……”

……謝謝你啊,都用上駕崩這個規格了呢。

孔宣挑剔地看著雄虺找借口,冷笑一聲,對談瀟道:“反正這種絕不能收,它每天在地上爬,不衛生。”

雄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

他們也不敢反駁,半晌才長歎一聲道:“靈子家還有親族嗎?”

談瀟:“啊?”

雄虺自語道:“你這年紀應該還沒孩子,但有父母。”雄虺想想道,“你爹媽想稱王……當省長嗎?”

“不想,我媽也沒有逐夢政壇的想法。”談瀟心說怎麼就想逮個靈巫想認主,而且談春影和他可不一樣。不大可能是雄虺心中滿意的大巫主人,大騙子主人還差不多。

“為什麼也不想?”雄虺不理解,他也是補了一些課的,女人可稱王啊,還是靈子的家族都如此淡泊名利。

談瀟心說雄虺了解得還是有點淺層了,委婉地道:“倒不是那個原因,主要是你跟著我媽的話,當不了省長馬仔,隻能搞搞一些有爭議的活動。”

雄虺迷茫:“什麼活動?”

談瀟:“動物表演。”

雄虺:“……”

穆翡悶笑,頭也不回地說:“諒解一下,雄虺同誌的思想還有很大繼續提升的空間。”

一旁呆坐的守飯童子也被眼前的場景刺激了,看著孔宣,小聲對仲大胡子道:“原本以為孔雀殿下隻是看不起我小小童子,可雄虺戰力如此強……看來隻是殿下不容人。”

仲大胡子深以為然。

兩個冤家今日同生共死後生出了彆樣的默契。

雄虺則是看到了在閒言碎語的仲大胡子,傷心得又想一口把仲大胡子給吞掉,被穆翡給踩住了尾巴:“哎,乾嘛?”

所謂食物鏈,就是鳥欺負蛇,蛇欺負老鼠,雄虺說:“沒什麼,這不是那個老鼠嗎?”

咬咬老鼠,不是和孔宣踩他一樣正常。

“你可以重新把城區生活條例再背一遍了。”穆翡敲了下鍵盤,總算把資料給更新好了,“談瀟弟弟啊,看看你們抓的那什麼?”

孔宣抬手,把在學校刷去之物放了出來,隻是不見背後巨大的黑影和身上附著的火焰,出現的隻是一隻黑白花的比格,畏畏縮縮地用大眼睛斜瞅著他們,麵露討好諂媚,仔細一看,狗腳還在發抖。

“比格?”談瀟也是才看到它的本體,之前光看到影子了,“等下,它好眼熟啊。”

“它在學校放火!”守飯童子看到它就恨得牙癢癢,衝上去跳起來打它,不小心打在耳朵上,差點被臭死,狗味熏天,剛恢複沒多久的守飯童子向後一倒,被談瀟用兩根手指叉住了腋下,虛弱地站起來。

“謝謝靈巫。”

談瀟點頭,繼續端詳那隻比格,有些遲疑。

穆翡則是看著它屁股後麵滴答掉落的火焰,用滅火器噴了一下,懷疑地道:“這是個……禍鬥?哎呀我去,最近城區火災頻發,我們都在考慮是不是非自然案件,不會就是它導致的吧!”

禍鬥形如犬,所到處皆火災,既能食火,也能拉火。

但穆翡又有點迷茫:“可說是禍鬥,看外表又不像啊,禍鬥不是大黑狗嗎?擴招了?”

這比格是個黑白花狗,可不像傳說中的禍鬥。因為禍鬥其實不是天生天然的精怪,而是在限定條件下形成的。

傳說凡流星擊中黑犬,則有概率成為禍鬥。而且,禍鬥並非什麼天生凶獸,過處雖然有火災,但因其稀少,又天生控火,通常會被招為火神下屬,帶編的。

穆翡都沒親眼見過禍鬥,隻是看過資料繪圖。被隕石砸中的概率本來就小,現代犬種混合,土生土長的黑狗也少了,所以穆翡才說是擴招了麼。

談瀟也很理解穆翡說擴招,他先前是沒看到禍鬥,“但它要是禍鬥,就難怪那麼怕他了。”

這個“他”指的是孔宣。

談瀟對楚地各類神話比較了解,楚人先祖祝融為火正,後被尊為火神,又傳說祝融精氣化為鸞鳥,鸞為鳳凰亞類,元鳳本身也是楚地老牌大神……看看,這都是一層又一層的關係啊。

孔宣看著比格,問道:“你是禍鬥?”

如今時代不同,這比格形成禍鬥,誰也不能說沒可能。

比格猛點頭,卻是不會說話,俯首在孔宣麵前,不敢招惹其的樣子,

孔宣冷冷一笑,“禍鬥,可吞月氣?”

“就是就是!”一直憋著的仲大胡子跳了起來,“這廝一直還想吃了我!我逃得可太艱辛了嗚嗚……”直到被搭救下來,也不知這死劫度過沒有,嚇死他了。

談瀟也想起來,在學校表演時,燈光、月光乃至人的精氣,都暗淡了。按理說,禍鬥生性沒有這麼凶殘啊,否則也不會成為公務員預備役了,難道合並了比格的性格?

比格瞪大眼睛看他們,不停搖頭,雖然不會說話,但表現力很強,可以表達自己的豐富情感: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我害怕。

“吞月氣?我的天,那不是天狗麼。”穆翡失聲道,“它到底是什麼?”

天狗?的確也對應得上一些。談瀟突然想起來,今年他們年級好多都命犯天狗呢,難道還真實現了。但和傳說中的天狗比起來,這小比又弱了一點……

——日食月食也有天狗食日、天狗食月的彆稱,這天狗指的就是月中凶神,天狗星,因為天狗星會犯月氣,於是每次月食都被稱為天狗食月,但其實並不是每次都是天狗犯月,相比起天象中的月食,它更重要的標誌是侵蝕月氣,使月中精華不能降落人間。

天狗星墜地,據說也會生犬類,是凶兆。古書記載:天狗星墜地,始於楚,終於吳……當血食人間五千日也。

傳聞天狗性好吞噬,還曾撕咬鳳族一位九頭鳳的頭,所以孔宣也不太待見天狗,嫌棄地道:“二族特征兼而有之,弱之。”

大家麵麵相覷。

“那不會是天狗星碎片砸中形成的禍鬥吧,這得是多小的概率!”穆翡心說這要是真的,我又要狂發內部論文了。

“啊?那這叫什麼?天鬥?禍狗?”談瀟蹲下來看那比格,突然指著它道,“等等,我想起來了,我就說眼熟,前幾個月,它在我們家門口轉悠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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