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會的。”尹問綺。
“哥,你真自信。”
“我也沒有那麼自信啦。”尹問綺,“主要是我真的很有錢欸。”
“那又如何?”
“公主就算一時沒有那麼喜歡我,難道不喜歡錢嗎?隻要公主願意喜歡錢,那她早晚會喜歡我的……就像爹和娘一樣。”尹問綺微微忸怩。
“……”
不得不說,尹梵蘿被說服了。
當年他們爹,不就是靠砸錢,把他們娘——五姓望族崔氏之女,娶進門的嗎?這麼多年來,雖然沒有琴瑟和鳴(主要爹不會樂器),但也婦唱夫隨,甜甜膩膩。
“再說,嚴格說來,我騙的不是公主。”
“?”
“我騙的是聖人。雖然不太好,但也沒有那麼不好。反正我又不出仕,害不到任何人。”尹問綺,“總之,聖人心胸寬廣,會寬宥我急切的求娶之心的。何況還有梁昭儀在呢。”
這次,他們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求娶公主成功,還得感謝居中在聖人麵前做媒的梁昭儀。
“梁昭儀人真好。”尹問綺感慨道。
“就是有點愛錢。”尹梵蘿說,“不過,確實是個好人。”
他們達成一致。
尹家全家,都喜歡愛錢的人。
“反正我催不動你。”尹梵蘿得出結論,“回頭阿娘問我,我就如實說了——不過,哥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成親以後,嫂嫂催你上進呢?”
“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尹梵蘿,“多數的新娘子,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努力上進,出將入相吧?”
“哎,端朝那麼大,我們明明有那麼多事可以做。”尹問綺掰著手指頭,“我們春日可以去打獵,秋日可以去遊湖,夏日可以去避暑,冬日可以去躲寒……”
“你真的能打到獵物嗎?”尹梵蘿產生了些許疑惑。
“公主打獵啊!”尹問綺理所當然,“我為公主擦擦汗。”
他可是對如此颯爽的公主,一見傾心的。
自然要多多安排這樣能夠增進兩人感情的活動。
尹梵蘿:“哥,你這病真害得不輕。”
尹問綺:“我沒病。”
尹梵蘿:“寸金說你得了相思病。”
尹問綺:“——那是寸金亂說。”
旁邊的寸金,憨憨一笑。
實則心裡在想:若是沒有我在春狩之後,直接跑到廳堂裡對阿郎、娘子說郎君你害了病——相思病,郎君你能這麼快娶到公主嗎?
想郎君之想,急郎君之急。
作為郎君的貼身奴仆,他可精明了。
“我走了,沒時間了。”尹梵蘿不願意再在哥哥身上浪費時間了,“桃娘今天邀我踏青,要遲到了!”
“桃娘?是端木家的娘子吧。你怎麼和端木家的娘子在一起了?”尹問綺稀奇道。
對於端木桃,尹問綺有點印象。
春狩時候,他在端木雅的營帳之中,見過對方一次。
“他們家的人,都眼高於頂。上回春狩,我就拿了幾個彩頭出來,端木雅這個沒眼光的,還以為我在和他示好,還打算給我他跟班的位置。”
“總之,”尹問綺撇撇嘴,“瞎眼的家夥。”
若不是為了分散端木雅的注意力,他怎麼會拿出好東西來?
可笑端木雅,還以為自己是為了他,哼。
“我也不知道。反正春狩之後,桃娘就突然給我送東西,還給我寫信,她送來東西,寫來信,我當然也要回禮,一來二去,就好上了。”
“可能——”尹梵蘿猜,“因為你妹妹我也很有錢吧。”
“哎呀,哥,我和桃娘正好,你彆說端木家的人壞話,免得我一不小心,帶出來了,影響我們小姐妹的感情。”
話說到這裡,尹梵蘿已經開始邊說邊往府外走,急著赴約了。
也是這時候,他們看見,本來應該待在他們身旁的寸金,竟從府外快跑進來,他手裡捧著個平平無奇的木盒子,卻跟捧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郎君——公主——”
“公主怎麼了?”尹問綺忙問。
“公主給你送信了!”
這話一出,尹梵蘿看見,尹問綺臉上竟一下綻出了快樂的光彩來。
他忙要去拿盒子,可想想,又停住。
疾聲叫周圍的人端來水盆。
待用那盛著淨水的盆洗完手後,他才打開盒子,拿出信件。
不能說信件,應該是個小小的箋書。
尹梵蘿眼尖,好似在那張箋書上,看見了一株香草……
就是這時候,她聽見尹問綺低語:
“好,好,這字真好看啊。真如芙蓉照水,仙鶴低首,清婉怡然,望之消暑。這畫也……”
尹梵蘿:“……”
哥,我覺得這是你從小到大,最有文化的時刻了。
相思病——
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