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想起了在第比塞星時雌父對他的告誡。
那時的雌父冷冷的注視著他,眼中沒有任何父子之間的溫情。
每每看向他時,總像是在打量一個死物或者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或許阿萊頓家族的人,天生就是這般冷血,骨子裡是幾l代也褪不去的惡劣基因。
就連他也是。
雌父的話猶如冰涼的蛇一般,如影隨形般的纏繞著他。
“法維斯,身為上將,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愛與哀憐,你隻需要為帝國與阿萊頓家族奉獻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厘就夠了。”
不,他需要。
法維斯頭一次近乎冷酷的駁絕記憶裡的人。
他比誰都
清楚自己是多麼急切的需要雄主的疼惜與憐愛,
這樣,
這顆在汙泥中沉寂深藏的心,才能死灰複燃,繼續跳動。
他想要抓住林嶼,他想要雄蟲不再看向除了他以外任何雌蟲。
可這樣做,雄蟲隻會恨他、討厭他,結局隻是比現在更差,那是他承受不起的。
那天夜晚,寂靜無聲的臥室裡,讓他的思緒像野草一般瘋長。
理智在混沌中一點點破碎的他,最後鬼使神差的,拿出抽屜裡的軍用監控器。
走進了雄蟲的房間。
光腦中傳來了微弱的摩擦聲,很細小,是被麵與衣服摩擦的聲音,但這逃不過軍雌的聽器。
法維斯陡然從思緒中回過神,他將視線落向屏幕中的雄蟲。
是外麵的風大了起來吹進了臥室,漆黑柔軟的發絲被風掠過,微微浮動,似乎是被頭發弄得有些癢,雄蟲臉頰不自覺的在枕頭上蹭了蹭。
但好像並不怎麼管用。
林嶼還是醒來了。
雄蟲半支著腦袋,掃了一眼周圍,發現剛才的動靜是風吹了進來造成的,又翻了個身繼續睡。
隻是動的時候毯子順著床沿滑落了下去,沒了鵝絨毯的遮蓋,雄蟲若隱若現的露出了幾l寸白皙的腰部肌膚。
會著涼的。
雄蟲的身體在他眼裡可謂是差極,雖說蟲族平均壽命是二百歲,可大多數雄蟲活著活著就病了,養著養著就死了。
吃不好會生病,睡不好會生病,心情不好也會生病,根本是雌蟲難以理解的嬌弱。
例如他的雄父,就死的很早。
法維斯蹙著眉。
他因為天賦過於強橫,所以很小的時候就進入軍部,許多身為雌蟲要學的如何照顧雄蟲的課程他並未去上過,畢竟這些事情都有管家和仆蟲。
他的雌父生下的幾l個蟲崽最弱的也是亞雌,隻有旁支有些個雄蟲,他也從未接觸過。
但是他記得之前軍部有一位少將的雄主,不知在哪裡玩完回來就發起了高燒,三天三夜燒的差點離開世間。
最後查出來是隻是因為洗了兩天冷水澡。
儘管那隻雄蟲本身身體就很差,還有些基礎病在作用。
但法維斯還是第一次深刻認識到了雄蟲有多麼脆弱。
猶記得上次林嶼過敏時,他一晚上都不敢離開。
他看回屏幕裡的雄蟲,最後給家裡的管家打去通訊。
通訊被接起,管家熟悉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帶著一分恭敬。
管家:“上將,您有什麼事情嗎?”
“把雄主房間的溫度調節器調高一些。”
“加濕器也關掉,會受寒。”
管家詫異的看了看外麵的大太陽,還以為是自己老耳昏花,反複確認:“啊……?今天並不冷啊上將……”
法維斯語氣很肯定:“雄蟲怕冷些。”
“可……”
“怎麼?”
“呃…”管家語氣遲疑,但他想著上將總不會害閣下的,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老實應答,“知道了,上將。”
法維斯掛了電話後,思索了一下,又操控打開了他現在唯一能遠程控製的地暖。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一通操作下來,軍雌終於滿意了,開始批改文件。
他要快一些,這樣才能早點回去見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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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網論壇:
【閣下今天突然捂著臉一手血的從房間裡出來,我們嚇壞了!】
【一陣兵荒馬亂,最後發現隻是上火,流鼻血了。】
【頭一次知道閣下還有起床氣,很生氣的問我們是不是在府裡點火了。】
【簡直是冤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