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係羅盤生效之後,會告知觸碰者血液主人的親屬的大致方位。
越是血緣關係近的,就越明晰,反之,就越虛幻。
平行世界不愧是平行世界,伏黑甚爾與這個世界的禪院甚爾在血液性質上完全相同。
白夜一邊在攤開的地圖上標示,一邊開著電話和禪院家的管家確認各個家族成員此時的方位。
在逐一排除之後,終於隻剩下在東京的兩個小點。
麻煩的是,禪院甚爾家沒有標記血緣的小點。這說明禪院惠並不在家。
而禪院甚爾本人由於是天與咒縛的原因,血係羅盤是追蹤不到他的,所以可以不用管。
斷開與禪院管家的通話,在一圈人包圍的咖啡桌邊,白夜指向地圖上靠得比較近的兩個紅色的墨跡。
“逐一排查完畢,這兩個點都是小惠,但其中有一個是一號小惠。”
不知不覺間,白夜也采用了五條悟的“一號小惠”表達法。倒也沒有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樣更加方便。
伏黑甚爾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意思就是要直接跑一趟嘍?”
——[看上去一點也不著急]的前提是,忽略他此刻準備好揍人的肌肉。
白夜撥下一個電話號碼:“不,我們直接打電話。”
這是禪院甚爾給他的電話號碼,說是可以免費服務三次。明明都是一個有婦之夫了,搞得像勾引富婆的小白臉似的。
嘟嘟的幾聲之後,電話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接通了,但卻不是禪院甚爾那欠打的沙啞男聲。
在背景音是商場音樂的通話裡,禪院伊織聲音很是開心:
“[白夜君居然和甚爾偷偷在聯係嗎?居然把我排斥在外,太狡猾了~~]”
天與咒縛的聽力讓伏黑甚爾一字不漏的聽到這段聲音,頓時,他的臉龐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是那個死女人的聲音。
電話那邊,還沒等白夜說些什麼,禪院伊織就繼續熱情的問:
“[上次招待白夜君的都是一些家常菜,真的是太失禮了!下次你準備什麼時候來?我和甚爾一起給你做超級多好吃的!]”
白夜感覺有些招架不住,對他來說,善意啊熱情啊什麼的,可比迎麵而來的刀槍要難應付得多:
“伊織,甚爾的電話怎麼會在你手裡?......我是說,甚爾他去哪裡了?”
“[嗯?他說他有事要離開一下,就把電話交給我了...雖然我是不懂他要做什麼啦,但白夜君應該知道吧?]”
禪院甚爾有清理家附近的咒靈、以及伊織通勤路線和公司附近咒靈的習慣,這次估計也不例外。
至於白夜第一次和夏油傑碰到的那個學校的咒靈,禪院甚爾之所以沒清理的原因,則是因為學校有輔助監督盯著,這意味著很快就有咒術師上門解決。
有人解決何必勤快呢?畢竟術師殺手可從來不喜歡打白工。
而現在看來...禪院甚爾這完全搞不懂怎麼欺騙伊織的家夥,根本就是讓伊織明白他會去做什麼事了。
“伊織,小惠現在是和你在一起嗎?”
然後白夜就從電話那邊,聽到一聲奶呼呼的:“[白夜哥哥!你什麼時候,果來玩!]”
“[小惠~是“過來玩”才對哦~]”
“[過來玩!]”
白夜想要乾脆的直接拒絕掉,可五條悟卻突然湊了上來,對著電話說:
“沒問題!作為小夜最最好的朋友,我會把小夜帶過去的,記得到時候多加一雙筷子哦~”
電話那邊傳來了母子倆的歡呼聲。
這...還能說什麼呢?
互相道完彆,白夜掛掉電話,對五條悟陰謀得逞的V字手勢毫無辦法。
白毛貓立刻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上次小夜把我孤零零的丟在車裡——”
負責開車的石蒼不是人對吧?
看五條悟這副模樣,白夜就知道這家夥仍然沒打算放棄幫他找殺戮以外的樂子。
這次是家庭聚餐嗎?溫馨的感覺會讓人快樂起來嗎?
白夜握著電話,不知為何的有些抗拒。
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五條既然想要他一起去,那就去吧。
白夜拿起簽字筆,把地圖上標記在商場的一個紅點塗黑,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最後的一個紅點上。
是東京都內的一座遊樂場,和伊織所在的商場位置挨得很近。
[五條悟]撐著臉,有些不情願:“今天是周末,遊樂園裡人絕對超多啊......”
人一多,六眼就越不好找人,術式施展起來也會礙手礙腳,可謂是戰鬥的最差地點。
[夏油傑]也感覺棘手:“小心行事吧,悟。”
然而白夜卻垂眸說:
“倒也不用感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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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歲的伏黑惠坐在遊樂園的長頸鹿小凳子上,食不知味的吃著手裡的可麗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