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有一隻咒靈,之所以和你作對的原因是想讓你開心——這個結果之時,你會作何感想?
心情複雜這個當代詞彙,已經無法說明白夜此時的滿頭問號。他本以為自己和五條悟是走在精神病大舞台上的風騷人物,卻沒想到一個叫白晝的直接機械降神,手持大離譜轉筒機.槍,對他倆的認知來了個飽和式輸出。
咒術高專,地下監牢——
一股血腥的鐵鏽味充斥在空氣裡,透明糖果罐裡的平行世界羂索像隻標本,而白夜的正經仇人邪惡腦花先生,此時此刻被釘在牆麵的正中點,在粘貼的黃符紙之間,不斷淌下可疑的紅色的“口水”。
你說口水怎麼會是紅色的?當然是口水了,畢竟從一口好牙裡流出來的,除了口水之外還能是什麼?
反正在白夜眼裡,這兩個東西已經是死亡狀態了。
至於尼飛彼多......
五條悟反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支紅色的馬克筆,在貓耳咒靈臉上畫花。雖然他沒學過畫畫,但是畫風頗有一種畢加索追求的“像孩子一樣畫畫”的純真樸質...白夜想說的是,五條悟畫得挺可愛的。
不過心如死灰的尼飛彼多並不這麼想就是了,此時此刻,光看它的表情,白夜就能看出來它的生無可戀。
同樣一臉生無可戀的還有太宰治,半個小時前他就因為“惹是生非”這條罪名,被五條悟賦予了罰抄任務,嗯,罰抄三千遍[五條悟是超級大帥哥]這句話。另外還有福澤社長一對一特供式訓話,保證太宰治晚上做夢夢裡都是社長先生平直無波浪號的諄諄教誨。
對於太宰治雙麵間諜這個身份,白夜倒沒有什麼意外的。這廝本來就是他讓森鷗外交出來的人。
答應太宰治離開港口黑手黨的是森鷗外,至於太宰治願不願意離開港口黑手黨,就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內了。
白夜隻是覺得,太宰治被庸醫給教壞了實在不好。所以他就把這家夥拎過來了而已。
五條悟啪的一聲合上筆蓋,欣賞著自己在尼飛彼多臉上塗鴉的大作,“不出意料的話,森鷗外絕對猜到太宰治已經落網了吧~”
“我們又不是什麼警察機構,落網什麼的太誇張了。”白夜垂眸看著手裡,關於白晝的情報總結,“森鷗外小心思再多,充其量也隻是橫濱地頭蛇而已。倒是這個白晝,很有意思啊。”
“小夜的[很有意思],是說這個白晝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也不是一模一樣,尼飛彼多腦子裡的想法說,它家白晝的頭發也是白的。”
“那還真是白到發光,很適合白晝這個名字嘛~就是不知道這個[白晝],有沒有和[白夜]分庭抗禮的實力。”五條悟頓了一下,轉著手裡的馬克筆,繼續說到:
“根據邪惡腦花提供的情報,那個白晝自稱是[從人類對禪院白夜的恐懼中誕生的咒靈],如果實力要和小夜分庭抗禮的話,起碼要讓全世界人都知道小夜的名字吧?”
咒靈是根據人類的恐懼程度獲得力量,恐懼某一現象的人類越多,那麼,從這種恐懼中誕生出的咒靈就越強,反之就越弱。
然而白夜和五條悟都無比清楚,知道白夜名字的人,絕對沒有知道[火山]、[海嘯]這樣的自然災害的人來得多。
既然如此,那這個名為白晝的咒靈,究竟是如何創造出尼飛彼多這樣超規格特級咒靈的?
即便有那個什麼[餐會]通過進食其他咒靈來讓白晝獲得咒力,但白晝又是怎麼做到控製這些理應強於他的咒力,並將其賦予特定的假想形式,創造出假想咒靈?
五條悟喃喃,“感覺和小夜粘上關係的存在,通通都很不得了啊......就像我一樣!”
白夜合上資料夾。
開始了,五條悟每日必有的誇誇環節。
“哎呀~~如果不是悟醬我,這些細節還真發現不了啊~小夜,你不覺得我特彆厲害嗎?”
白夜順著他的話說:“五條,我覺得你特彆厲害。”
“語氣一點都不真誠!”
“那就...五條,我真誠的覺得你特彆厲害。”
“加上真誠兩個字但發出的聲音毫無變化啊!”五條悟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難道這就是倦怠期嗎?!八年之癢?!”
八年之癢,五條悟又發明新詞了。若說他為什麼要把傳統指代婚姻進入倦怠期的七年之癢改成八年,原因除了他自己[和小夜已經認識了八年~]這個理由之外,也不存在其他的借口了。
居然已經認識八年了嗎?白夜感覺有些不可思議,目光轉向離開座位的五條悟,人家正抱著膝蓋蹲在椅子旁邊用手指畫圈圈,用[快來安慰我!]的眼神看著他。
白夜沉默的看著這隻越長越大的白毛貓。
白毛貓本貓五條悟,心機的微微移下墨鏡,如晴空般澄澈的淨藍眼瞳仿佛有淚光閃過,流露出更多裝出來的委屈。
——大概隻有白夜和五條悟自己知道,五條悟其人,之所以在反轉術式把腦袋搞得越來越清醒的如今還不戴眼罩,就是為了隨時展現自己的美顏,好把白夜這種生物迷得暈頭轉向。
但是白夜決定今天不讓五條悟得逞。
於是白夜不再看他,垂下視線,聲如蚊訥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