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毘人感覺今天很奇怪。
準確來說,是他的兒子禪院直哉今天很奇怪。
“老爸,這是我特地給你帶的酒釀團子!”
“老爸,要捶背嗎?要捶背嗎?”
“老爸老爸,你覺得我捏肩膀的這個力度怎麼樣?有沒有一種讓你…覺得自己忽然想起什麼的感覺?”
聽著山林之間鳥雀的鳴叫,禪院直毘人麵無表情。
他忍著吃完糖分過高的酒釀團子,忍過了這個蠢兒子仿佛想要打死人的捶背,現在正在遭受完全捏不到舒服地方的揉肩。
但他對這些其實都不是很介意,畢竟這蠢兒子自從進入青春期之後,八百年才和他親近這麼一回,現在遭的這些罪,也算是以前工作忙沒時間顧及這個蠢兒子的報應。
現在,蠢兒子的小尾巴也終於露出來了。
禪院直毘人捏著胡子,神色戲謔,“直哉,說吧,這回你闖什麼禍?是把你甚一哥的去疤藥給砸了,還是又用毛毛蟲把你扇叔叔的女兒給鬨哭了?”
“哈?!”感覺黑曆史被揭開,直哉臉通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己辯護一下,“甚一那罐子又不是我故意砸的,誰要他把那什麼去疤藥放在正對演武場的窗台前啊!而且被區區蟲子嚇哭的也隻有真依,我手上被真希咬的牙印你又不是沒看到!”
這樣反駁了一通,直哉終於想起來自己是來討好老爸的,於是陪笑著說道:“老爸啊,你知不知道…白夜哥以前…就是如月家,到底是個什麼狀況啊?”
禪院直毘人摸著胡子的手一頓,“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直哉麵不改色撒謊,“就是查資料查著查著,感覺有點好奇。”
“那你還是彆好奇了,以你的能力,想碰白夜的事還太早了。”
眼看著禪院直毘人就要起身離開,直哉一下子把他按了下來,“老爸,你不和我說,我就要自己去查了,那樣豈不是更危險?”
按照以往,禪院直毘人肯定會鬆口,甩一些眾所周知的情報給直哉,讓這個滿腦子“白夜哥”的蠢兒子到一邊去玩。
但是這回,禪院家主的態度格外嚴肅。
“直哉,你還太弱了。等你比我還強的時候,再來說這話吧。”
說完,禪院直毘人打開蠢兒子的手,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看著父親的背影,直哉咬牙,終於不再隱瞞了,“是五條悟叫我來問的!”
禪院直毘人的腳步一頓,打開的宣紙門重新合上,“你怎麼和五條悟攪到了一起?”
“嘔,誰和那個混賬白毛攪到一起了…”直哉被惡心得吐了一下舌頭,然後感覺尷尬的撓頭,“就是,在高專找白夜哥情報的時候,一不小心在五條悟的宿舍裡,被他給抓個正著……”
上下掃視了直哉兩眼,禪院直毘人驚了,“你居然沒挨揍?”
直哉木著臉。這是親爹說的話嗎?!
雖然他現在做的事,也不
像是親兒子做的事就是了……
禪院直毘人則是認命了,為自己有這麼個蠢兒子認命了,“說吧,五條悟叫你從我這套什麼情報?”
直哉為自家老爸居然這麼簡單就鬆口了感到不可思議,但好在他向來反應迅速,“就是想知道,白夜哥的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
禪院直毘人眯起眼睛,“…看來我當年隨意做的遮掩,終究還是被識破了啊……直哉,是五條悟叫你來套情報的,沒有彆人在場,對吧?”
直哉不覺得自己有必要說謊,“當然沒有彆人在場。”
“白夜,也不在場嘛?”
“不在啊?”
“那就好,那就好…隻有五條悟就比較好啊……五條家主向來機靈,知道該怎麼做。”
直哉聽得一頭霧水,還沒等他問出聲,一把鑰匙就被禪院直毘人扔來,於是連忙接住。
攤開手掌,手心的鑰匙是複雜的異形,經曆時間而氧化發黃的金屬材質,仿佛在無聲的訴說那些被遺忘的過去。
“在我房間的佛龕上麵,去看一眼吧,”禪院直毘人打開酒壺,咕咚的灌了一口,“看完那些資料之後,就把它們交給五條悟。然後,直哉,你要把那些資料全忘掉,一個字也彆記下來。當然,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讓白夜知道。否則……”
直哉搞不懂為什麼要把如月夫婦的事瞞著白夜,連忙追問,“否則什麼?你想到什麼可能性了?”
禪院直毘人看了直哉一眼,笑著說道:
“第一個可能,白夜會死。第二個可能,人類被發狂的白夜拉著一起去死。
“從現在開始,歡迎你正式踏入瘋子的世界,我的蠢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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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六本木甜品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