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打擾他們。
隻是遠遠的看一眼就好。
父母頭上又添了白發，他們還未從悲痛中走出。
趙聞嵐在樹下站了許久。
從那天以後，無論訓練多累，她每天晚上都會來看望他們。
某天聚餐後，趙聞嵐照常走到了距離那棟樓不遠的地方。
“看啥呢！”
趙聞嵐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張賀拍肩膀根本沒嚇到她。
她正在找理由，張賀就循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了。
“啊，趙家……”
在他們市，沒人不知道。
“他們人特彆好。上頭發了很多撫恤金，但是趙家全都捐了……”
趙聞嵐猛地轉頭，瞪圓了眸：“你怎麼知道？”
她的父母辛苦了半輩子，這些錢足夠他們後半生過得舒坦些。
就算隻留下幾萬幾千甚至幾百也好，怎麼就全部捐了……
她的父親腰不好，還一直堅持出去工作，有了那筆錢，父親後半生都不用再去工作的。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讓父母過上好日子，怎麼死了也……
張賀向來是個神經大條的，沒注意到趙聞嵐的一樣。
他本來就是個健談的性子，一聽趙聞嵐問，話匣子就打開了：
“俺跟你說，咱們所一直關注趙家的情況哩，趙家的事咱們所好多人都知道嘞！
當時俺們都不理解，為啥趙家日子過得那麼緊巴，還要給錢全都捐了，你猜趙伯怎麼說？趙伯說，‘要是換做俺們閨女，肯定也全捐出去’。
嗷，對咯，所裡每個月都會派人去趙家看望，不過也就換個燈泡修個電器啥的，趙家連水果都不收，一直說俺們辛苦了，讓俺們帶回去自己吃。
好幾次俺們偷偷留那兒，第二天早上趙伯又偷偷送回來，俺們怕折騰趙伯，就沒再留咯。
……”
張賀胳膊壓著趙聞嵐的肩膀，目光注視那棟樓，仍舊滔滔不絕講著，絲毫沒注意到身旁人早已淚流滿麵。
待他終於講完話轉過頭時，趙聞嵐已經擦乾淨眼淚了。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