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聞嵐隻感覺太陽穴有什麼在突突直跳,頭漲得幾乎要爆炸。
被歹毒係統拐走折磨的場景仍曆曆在目,剛與家人重聚,她著實不想發火。
牙咬破了嘴唇,疼痛將她的頭腦激得清明了幾分。
“趙妙雙。”她沉下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寫的都是些什麼毀三觀的東西?!”
“我知道……”
趙妙雙羞愧地想要低下頭,可她又舍不得終於重逢的姐姐,隻得害怕地注視著趙聞嵐陡然變得嚴肅的眸。
姐姐一直接受三觀最正的教育,她看不慣這些也是應該的。
她也覺得惡心。
可為了能夠賺到稿費,她隻能吃屎。
“我知道這不對,我隻是跟風蹭個熱點,我已經儘量往甜寵愛情這方麵寫了,我沒有隻把女主當生育機器。”
“加上甜寵文的標簽,也改變不了物化女性的事實。”
“……我知道,我都明白的。”
趙妙雙不安地揪著衣角,依舊沒有低下頭,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可是我沒有辦法。姐你不在了,爸媽把撫恤金捐了,他們工資本就不高,我又還在上學。我沒有辦法的。”
知道妹妹的三觀沒有徹底歪,趙聞嵐的氣消了些。
她揉著趙妙雙的頭,嗓音緩和些許:
“雙雙,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人還是要有自己的底線的。
“你知道代y不對,你知道物化女性不對,就不要再去傳播這些思想。
你可以不跟著她們搖旗呐喊,可以冷眼旁觀,但請不要阻礙她們。”
她收回手,陽光重新灑在了趙妙雙的臉上。
“因為她們爭取到的光亮,也會照耀到你。”
趙妙雙一時怔住了。
她從未想過這麼多。
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十九歲未踏入社會的孩子。
女性在職場上受到的歧視,遭遇的謠言,以及女性為了男女平等而做出的努力,她一概不知。
孩子嬉笑玩耍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趙聞嵐轉頭望向窗外,沉重地歎了口氣,“想想那些未成年。”
這個平台上未成年用戶還是很多的。
“他們還小,三觀沒有真正形成,他們隻是一張極其容易被墨水染上顏色的白紙。
若是看著這樣的書長大,他們的思想會被植入什麼?
他們會覺得,隻要靠生孩子就能得到一切,隻要靠生孩子就能得到男人的寵愛。
但是真實情況是這樣的嗎?如果生孩子真的是一件‘美逝’,那麼生育率還會這麼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