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是把住宅賣出去了,程杳卻隻是出租寫字樓。
她道:“老胡兩口子也說要來看回歸,我還以為會搭你們飛機一起來呢。”
如果不是從高煜那裡走,她在北京肯定也是搭乘杳杳的便機。
於奶奶點頭,“是一起來的啊,不過他們奔蕭應和胡瑤租的房子去了。之前租了杳杳的大彆墅一年多,後來杳杳不是賣了麼。就在胡瑤工作的地方重新租的小彆墅。”
“哦,另外租了小彆墅啊。我還以為她們這次來住酒店呢。”
還正想著如果住的地方比半島差,豈不是臉麵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其實本來無所謂攀比的,但蕭應前幾年那個資產百多億大地產集團的名聲太響亮了。
如今落魄了難免有人說三道四的。
方真道:“小蕭買個小彆墅的錢都拿不出來了,不至於吧?”
於奶奶道:“你家瀾瀾的論文裡說香港的房價要降,所以杳杳的大彆墅才會賣掉的。”
那篇論文(程瀾讀博士研究生一年級時寫的那篇)她帶著老花眼鏡仔仔細細的看了,前半截已經兌現了。
程瀾道:“奶奶你回頭給胡爺爺、胡奶奶打電話,請他們到咱們家做客。於奶奶你也來!你們老幾位商量時間。”
方真點頭,“好!我們幾家可以互相走動、走動。”
程杳回來在酒店的露台上看到程瀾很高興。她們姨甥沒一起在哈佛讀書之後,就沒從前碰麵那麼頻繁了。
她對程瀾道:“如今想在香港融資特彆的不容易呢。”
“廢話,都在往裡收攏資金了。如今香港的銀行要批貸款非常艱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馬倒是沒再提讓她提前還貸的事,但估計心頭是這麼期望的。
不過他以為程瀾的錢拿到泰國去跟風去了,再催她提前還款也是還不出來。
尤其如今泰銖的彙率眼看保不住了,錢放在那邊肯定是大賺特賺。
這時候催人家提前還錢就是斷人財路了。
程杳道:“我今天出去一趟也察覺到了,那我之後也不用再去忙活了。如今市場上的遊資大都奔泰國去了,融資極其的艱難。”
等程瀾和方真走了,於奶奶問程杳,“杳杳,你小姨怎麼欠那麼多錢啊?”
三四十億,聽得她膽戰心驚的。
“方太奶奶跟您說的?”
於奶奶點頭。
程杳心道:原來她小看了老革命啊。她還以為照實說會把老太太給嚇著。
“哦,她囤了十幾塊地皮。那些地皮的市價不低於60億的。”
於奶奶道:“就怕又出現海南那樣的事,地皮砸手裡賣不出去。那可就一文錢都不值了。你小姨不是分析香港的房價、地價都要跌麼。難道深圳不會跟跌?”
程杳道:“那您得去看她另一篇正在著手寫的論文,就是關於房地產的。她認為東南亞出現了金融風暴,勢必影響我國的出口。那麼為了解決問題,就必須拉動內需。而最能掏出老百姓存款的,就是房地產了。而且,香港的房價都漲過那麼多輪了。內地哪怕是是深圳才啟動多久啊?”
“可海南的事才過去4年,而且至今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她就不怕重蹈覆轍?等等,她囤了十幾塊地價值超60億,負債三四十億。你也在北上深囤了五塊地,你才欠幾千萬?”
程杳摸摸鼻子,“其實是欠了幾億,我怕您被嚇著了。沒想到你們老一輩的接受能力還挺強。”
有程瀾的三四十億打底,於奶奶確實沒被程杳這個幾億嚇著。
她呼出一口氣,“你們的膽子好大,尤其是你。之前不是還聽你念叨海南那塊地砸手裡了麼?”
程杳小聲道:“砸手裡了,少了三億現金。不然完全可以再多囤一塊地皮。”
“你們簡直膽大包天!”
程杳就沒說什麼了,富貴險中求。做生意哪可能一點險都不冒?
商場如戰場呢!
而且,她其實已經比小姨幸福了。她萬一落到蕭應當年的境況,她還有個爸爸可以托底。
就算他說不管,最後也不可能真不管。
大不了就是逼著她去和他看中的人戀愛、結婚。
小姨卻是沒人能給她托底。
萬一真砸手裡了,就隻能靠她的實體產業努力掙錢還債。
不過小姨說她有實體產業,彆人借錢給她都會心頭踏實些。真到了那一步,也不會殺雞取卵,會容她延期還債的。
到時候她也同樣把隻付了首付的地皮不要了。那樣一來負債直接少三分之一。
大不了弓著背苦幾年慢慢還錢。
但這一波他們如果賭對了,隻要以後不陷入不斷買地、不斷貸款的圈子,以後應該就再不會缺錢了。
於奶奶睡前和方真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她是在程瀾開車的時候問的。程瀾說漏了嘴。
“原來如此!她們這簡直刷新我的認知,我原本想著欠幾千萬已經夠多了。至於蕭應,咱不跟他比。”
方真笑出聲來,“咱彆拿人家小蕭當反麵教材了。人家現在欠的錢陸陸續續也還得差不多了。”
程瀾這兩三年開了五個盤,蕭應足足開了十二個盤。
就一個盤開了,有錢再買地、修房子了就繼續。反正蕭氏有施工隊。
這樣還能保證施工隊正常運轉呢。
蕭應這三四年完全是在當勞模。
他其實手頭還有一點錢,最後欠的三成債務能還清了。但這不是又要出事了麼,就留了點現金在手,繼續還著利息。
所以對外,他就是還沒有還清債務的形象。至於到底還了多少,彆人也不清楚。
就想著不是欠幾十億麼,肯定還差很多啊。
於奶奶笑,“是,其實他人還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