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摸摸下巴道:“其實這一次進出口那塊可能損失的錢財一年估計不超過5000萬。”
她說完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像負債越來越高,搞得她的底氣都足了一般。
竟然覺得一年少賺五千萬不算什麼了。
當然,相對於三四十億的負債,確實不算什麼。
真正決定她生意命脈的還是要看她這一次在地產行業囤地的豪賭能否成功。
她論文初稿寫得差不多了。
是,她不能作為智囊去給上頭出謀劃策,因為涉及到自身利益需要避嫌。
但她可以通過論文來影響人啊。
總不能相關論文都得避嫌不能發了吧。
她就是如論文中這麼想的,而且已經因此投入巨大了。
所以,她到時候會理直氣壯的發表這篇關於在金融風波中大搞房地產拉動內需的論文。
但成效有多大不好說。
林景東道:“房地產新政一日不出,咱們依然是豪賭。四年前的海南房地產泡沫破滅,對此肯定是有影響的。如果新政來得晚,會不會導致公司的資金鏈斷裂是這一次能否度過難關的關鍵。”
因為,金融風暴來了,進出口第一個受影響。沿海可能會破產很多搞出口的工廠。
經濟少了一個支撐,大家收入受影響,都會收緊錢包。
沒有新政,再開盤也不會好賣。
如今第五個盤就是這樣的情況。五一節開盤的,拖拖拉拉的到現在也隻賣掉了三成。
林景東看看程瀾,又看看兩員女將,繼續道:“新樓盤滯銷,這嚴重影響了回款速度。程氏地產因此已經全麵停工,沒再往建築方麵投入。這裡一個月省下了兩千萬的的投入。但是,持有地皮的利息成本是需要一直支付的。隨著地皮逐漸到付款的最後期限,我們需要支付的利息會超過省下來的建築費用。再加上原本就需要支付的貸款利息,這個壓力會越來越大。沒有了房地產業的收入,隻靠之前的產業,每年的赤字預估在兩到三億。畢竟,到時候進出口也是要受到很大影響的。”
程瀾其實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她剛剛才自嘲地笑了起來。正是缺錢的時候她竟然會第一反應是少五千萬不算多。
也就是說新政不出,她一年得貼三億進去。
不付尾款,放棄地皮和一成首付,隻能在買地的一年之內。
這樣可以減少利息支出,當下省下十多億的支出。但絕不是她現在想做的。
如果是要這樣斷尾求生,她當初根本就不會投入巨大的去豪賭。
她道:“我們現在手頭有一十幾億現金。但有八億多是需要在1998年元旦前還給馬總的本金和利息。所以在金融風暴期間能動用來自救的現金其實隻有十幾億。其他的貸款還沒有到期,至少還有一年多兩年。但如果到時候地皮價格大幅下降,在銀行的抵押品可能價值就不夠了。屆時銀行可能會催著增加抵押品甚至是提前還債。那就可能會造成資金鏈的斷裂。”
她跟前的三員大將點點頭,這就是最壞的結果。
所以,此時有個在東南亞發橫財的機會卻隻能白白看著它溜走,程瀾的心痛不下於程杳的。
程瀾下了個結論道:“如果中央能在咱們自救的現金耗儘前宣布用房地產來救市,我們就熬過去了。”
她也想過如果不賭這一把會怎樣。
那麼,可能在內需被拉動起來前她就是賠本經營了。
到時候負擔著五萬左右的員工,每月得按時發工資。
還有將近三十萬戶農民在給她種菜。
她這兩年又開了一百多家生鮮超市的嘛,給她種菜的農民自然是成倍增長了。
與其那樣熬著等這次危機過去,她還不如豪賭一把呢。
尤其是她在風暴來臨前通過房地產搞了三十多億現金在手。
這裡頭光利潤都超過了十億。第一個樓盤賺的可是對半!
所以,權衡之後,程瀾就還是在房地產上□□了。
之前回款的現金就是她這會兒的底氣。
就是現在開盤賣得慢,但還是在緩慢回款的。
另外就是其他的衣食生意,要努力保本。從現在起困難個一兩年,應該經濟還是能複蘇的。
還不用絕望!
葉蔓蔓道:“我之前一度也覺得咱們手頭現金流還挺充裕的。但這裡少一塊利潤,那裡又可能大幅降價,其實還是挺危險。”
王千惠想了想道:“老板,我覺得不用如此悲觀。我們其實比很多企業的底氣都要足了。前頭垮掉的企業多了,政府不可能置若罔聞的。要救市,我也覺得舍房地產還有誰?”
程瀾笑了起來,“隻要比其他同行活得久,咱們就算贏了。嗯,全靠同行襯托!”
林景東和葉蔓蔓也笑了起來,這話有道理麼?大有道理啊!
外頭響起叩門聲,“小姨,是我們。能進來聽聽麼?”
程瀾笑道:“來了一個同行。嗯,估計蕭應也在。”
她比這倆應該還是要有底氣的。
程杳之前咬死不肯賣寫字樓,要長長久久的靠收租金賺錢。她收回的現金流就極其有限了。
蕭應前頭三四年掙的,都拿去填海南的坑了。所以他的現金流肯定更不足。
程瀾點頭,葉蔓蔓起身開了門。
外頭果然是程杳和蕭應,梁教授等人也一道。
程杳笑道:“小地主也屬於請假來看回歸的,第一天就和林琅一起飛回北京了。不然這會兒肯定少不了他。”
至於其他人,則是感興趣也進來旁聽。幾位老人家也都來了。
高戰清沒跟著領導人回北京去,他也到程瀾這裡來了。
第一天就走了一部分人,有空床位了。
程瀾安排他和林爺爺住一屋,兩老頭還挺高興的。
晚上聊天聊到挺晚的,還得林景東去敲門提醒他們該睡了。
所以這會兒旁聽的還有這倆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