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和秦柳坐下來吃飯, 看程瀾吃好了程昕掏了一大把零錢到一個乾淨的瓷盆裡叫她理一下。
程昕之前趕時間，大多是收進來直接揣圍裙兜裡。
一塊錢一份，偶有自己拿飯盒、湯盅來的, 找五分錢就好。
她是在另一個兜裡準備了一把1分、2分的找零。
程瀾便坐過來，一塊一塊的幫她們整理錢。
最後數出來是賣了54.16元。
程昕點頭, “嗯，那沒問題。一共是有28個人拿飯盒和湯盅來。”
秦柳點出11塊，這個是今天毛估的利潤。實際上應該相差不大。
她遞給程杳一塊，程杳看看媽媽。
程昕道：“她不用了！”
“人家跟著乾了半天活啊。童工, 減半再減半也該給一塊啊。”秦柳直接放到程杳兜裡。
然後她和程昕一人五塊。剩下的放好, 下午去菜市場買菜。
等一下她們還要再進去把四層樓走一走，接明天中午的單。
程瀾道：“晚上那一餐能一起做麼？”
程昕搖頭，“大部分的人晚上家裡都能有人下班了給送飯。有些人中午都是帶飯來吃的。而且, 就我們兩個人加杳杳, 暫時也沒精力再做一頓。”
這個時間沒去車站拖得長, 但真挺辛苦的。
杳杳臉上都有疲憊了。
剩下還有些飯菜, 就預備帶回去晚上和明早熱一熱吃了。
程瀾道：“一天上了150份飯菜的話，就請個人吧。你們能出多少工錢，我可以去軍屬院問問。”
軍區也不能解決所有軍屬的工作。
有些軍人家庭過得也挺不容易的，特彆是子女多, 家裡還有老人得供養的。
哪怕是副營級, 可能手頭也緊巴。
程昕和秦柳對視一眼。秦柳道：“兩塊錢一天。”
程瀾點點頭。
六十塊一個月，對家裡生計是很好的一個補充了。
大伯母參加工作20年, 又是乾部，也就七八十塊的工資而已。
程瀾又問了問村裡的地主崽子楚錦程之前有沒有跟程昕搭過話。
她給程昕寫的信，讓她如果七伯母不答應合夥，就試著把消息透露出去。
七伯母說得沒錯, 現在就出來擺攤設點的多半是沒什麼出路膽子又大的。
楚錦程就屬於這一類。
他今年26歲，因為成分不好前幾年一直沒娶上媳婦。
家裡還有個地主婆老娘和一姐、一妹。
地主婆身體不大好，他姐妹也到了該說人家的年紀，得準備嫁妝。
程昕道：“你想跟他合夥？他這個人做生意確實鬼精鬼精的。”
他們一起乾過投機倒把，各拎一籃子雞蛋或者彆的什麼東西到黑市去賣。
也都被抓到倒過黴。
程瀾點頭，“嗯。”
她發現的商機，一開始肯定是準備照顧自家人的。
但七伯母不敢乾，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個楚錦程就是她準備的第二個合夥人。
至於昕姐，她如果看好送盒飯這門生意不參與了，那就各做各的吧。
程昕道：“他確實是拐彎抹角來找我打聽過。我倒是想做百貨，比做餐飲輕鬆多了。但也得我有本錢啊。你借了400給我，還能有本錢跟楚錦程合夥？”
做百貨是可以，但就怕貨走不動。
七嬸擔心的得罪了供銷社被報複大有可能。回頭散布些流言可能老百姓就不去買了。
但做盒飯賣不一樣，這個批發市場的店主是一個非常大的消費群體，上手立即就能小有利潤。
“我手頭還有一百，一會兒進去找舒姐把海軍裙的帳結一下。他一開始肯定也不敢投入太多，我們可以買一些價廉物美的東西先賣著。也跟你們一樣慢慢做大。”
如果沒有舒姐那個資金來源，她也不敢一下子借了400給昕姐的。
程昕道：“那你到時候來找我，我應該能湊一些還你。”
她原本留了一百以備不時之需，林爺爺昨天又給了一百。
現在盒飯的銷路隻要能打開，下一步就不會太緊巴了。
程瀾點頭，“嗯。”
秦柳道：“我手頭還有一千塊的樣子。瀾瀾你到時候不夠可以找我借。”
“好的，謝謝秦柳阿姨。”
程瀾進去找舒姐，舒姐說海軍裙目前是32塊，加上昨天新連衣裙的錢可以湊個整先給她40塊。
程瀾昨天從軍區大院穿著一路穿過大半個軍區，然後到了軍區裡辦高檔宴席的蒸蒸飯店。
到了門口，她還特地在大門口站了幾分鐘呢。
當時飯店裡不少人都問她來著。
舒姐道：“乾嘛，你有什麼打算不成？”
“我想進一批百貨回老家賣。舒姐你有相熟的店家可以讓我拿到更價廉物美的貨沒有？如果可以壓貨款就更好了。”
壓貨款這件事是她在批發市場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