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伯一家自己住,到時候平時就隻剩程瀾跟著林爺爺住了。
而且高考之後她也要離開的。
林景南道:“我還有兩年才畢業。到時候是準備留在雲南,但不是為了入贅。雲南挨著廣西、挨著越國呢,也屬於邊界。一旦開戰那裡也是第一線。這不就是你給小墨、小晚他們說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麼。小叔是當兵的,使命就是保家衛國。而你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如今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以後賺錢,為搞活經濟出一把力就是你的使命。要是能給國家掙外彙就更好了。”
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程家的大哥、大嫂都是大三線建設的烈士,瀾瀾三歲多就成了孤兒。
他不希望她再當兵。
這一番對話讓程瀾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不隻為小叔,也為高煜。
她火大地道:“越國人怎麼那麼沒有自知之明啊?他們打得過我們麼?79年隻用了一個月許將軍都把他們最後的屏障諒山拿下了,剩下就是一馬平川占領它的首都。不是鄧政委喊撤,直接滅了它!”
林景南道:“他們可不是沒有自知之明麼,之前還自稱過‘世界第三大軍事強國’。如今,毛熊國一年給他們十億美元的軍援。就是為了讓他們牽製我們啊。”
“這種場外拱火的家夥,真的是壞得很!毛熊國79年聖誕節入侵阿富汗,如今都還沒撤軍呢。哪門子的老大哥啊?”
“早掰了!”
這個插曲導致程瀾送走小叔,回成都的路上臉上都沒有笑容。
楚錦程很有些幾分驚訝,“我說,如今程家村還有人敢給你臉色看不成?”
程瀾抱著胳膊道:“沒有。隻是我聽說我們和越國邊界還有零星戰事心頭不太舒服。到時候如果戰火再起,我小叔肯定是要上前線的。”
程岩震驚地道:“還、還在打仗啊?”
修了柏油路,這一路真的十分的平穩。不然她肚子裡有老二過年都不敢回來的。
程瀾點頭,“嗯。老山一帶,沒咱們想的那麼太平。”
這些戰事,目前沒有對老百姓宣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
程岩浮現憂色,那弟弟是不是以後也要上戰場?
楚錦程道:“咱們能做的也就老老實實做生意,本本分分的納稅。納稅就是做貢獻了,國庫不空虛才能打得起仗。”
程瀾白他一眼,沒說什麼。
楚錦程道:“上次你和夏老板的錄像機被查,我就再沒賣過水貨了。我後來也想明白了,我爺爺好歹是在縣誌上留下姓名的愛國開明地主。我不能墮了他的名聲。買賣水貨的事我再也不乾了。”
他現在也明白了程瀾當初堅持不買水貨,寧可多花兩三千都要買正版錄像機才是看得遠。
自從林師長在他的婚禮上說了他爺爺當年的事跡,他的名聲一下子變得很好。做生意受益不少。
甚至在學校都因此被教授另眼看待。
夏老板不是因此還擔心他會成為林家的白手套,出麵競爭批發市場的承包權麼。
這,是他的政治資本!將來可以長長久久受用的。
他以後要和軍方做生意,這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政治資本。
肯定不能因為買賣水貨那點小錢給毀了。
程瀾點點頭,“得失之間是有一杆秤。”
他們回到成都下午四點多,程瀾在錄像廳看了看,一切正常。
她對王千惠道:“你先在成都歇幾天,了解一下我這裡的運營模式。這樣以後我去了北京,你才能更快的上手。在那之前,你就先去跑幫我置換房子、監工修複的雜事吧。一開始我就按當地的平均水平給你開工資。在成都就是40塊一個月。”
王千惠點頭,“好的。”
她其實不是高中畢業找不到工作,隻是是找不到好的工作。
之前供銷社招售貨員,她原本考上了的。
結果對方不知怎麼知道了她外公是程家村的支書,直接就把她剔了。
後來廠礦招考,也是被工廠內部子弟把名額占了。
外公就說乾脆讓她來跟著瀾瀾表妹混,沒準還能是個好出路。
原本王家人都不同意,那以後的養老咋辦?個體戶還給開退休工資啊?
是她聽說瀾瀾和昕姐都在北京買房了,瀾瀾是要帶她去北京,一下子就動了心。
當北京人,這對鄉下孩子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大。
嗯,瀾瀾和昕姐在北京買房的事,外公讓她們暫時不要說出去。
程瀾想了下,她樓上辦公司租的空房間如今給兩個放映員住著。
於是看向迎出來的程昕,“昕姐,讓她先在你那裡住著吧。嗯,一樣是給你交房錢。”
程昕想說不用,她那裡收留支書叔公的外孫女一段時間哪能收錢呢?
沒支書幫著想法子,當年她大著肚子被攆出來可是走投無路啊。
然後就看到程瀾衝她使了個眼色。
程岩大姐程姝嘟囔道:“這大城市啥規矩啊?”
程昕反應過來,肯定是程姝住程岩那兒,程岩要收錢。
嗯,是得這麼辦。不然她找工作拈輕怕重又要高工資,一直住在那裡高不成、低不就的麻煩。
這收房費是瀾瀾一早立下的規矩呢。
那自己這會兒是不好抽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