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隻走了三十多裡。彆說跟參加長征的老前輩們比,就是跟曾清嘉都沒得比。
所以程瀾燙腳都燙得有點不好意思。
一個是因為沒走多遠;二個是因為這是肖晚殷勤的幫她端來的熱水。
“程瀾姐,你說我們做生意最要緊是什麼?”肖晚坐在旁邊問道。
程瀾知道最近還沒有公布的一項重大議題就是在研究社會主義積極階段的基本矛盾。
這個議題,京大經管係有部分老師也參與了進去和政府的智囊們一起探討。
她能知道,是因為那天高翔在談論她做生意看準了的時候,已經隱約觸及到這個議題了。
所以陸老師事後把她和高翔叫到辦公室說了說。
當然,肯定是叮囑了她們要守口如瓶。在上頭公開提到之前,不做提及。
信得過她們才透露了一點風聲給她們的。
而且也是因為要征用她們的事跡和理論。
作為老師,他很有人品的知會一聲,沒打算把這占為己有。
程瀾收回思緒,“現在的人第一缺物資,第二缺精神文化方麵的享受。隻要你能從這兩樣入手,應該都是能賺到錢的。你不妨想想我做的三個生意,是不是都在滿足這兩種需求?”
肖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緩緩點頭。
過了一陣她又道:“程瀾姐,我以後也想學跟你一樣的專業。但可能我考不上京大經管係。”
她這是實事求是的說法。
程瀾道:“你可以先把目標訂得遠大一點,到時候填誌願分層級的填。都報這個專業,隻是學校差距稍微大一點。如果到時候實在覺得京大沒有把我,可以試試中央財經學院。再降一個等級,就可以是王維漢那個學校。”
肖晚點點頭,“嗯,好的。”
她看程瀾燙好了,便要端去倒。
程瀾忙道:“我自己來。”
她出去倒水,在走廊遇上老同桌康廣峰。
康廣峰已經收到川師中文係的錄取通知書了,9月初開學。
他見到程瀾笑道:“聽說你負債累累啊?”
程瀾翻個白眼道:“是啊,喜聞樂見吧?”
康廣峰笑著點頭,“那可不。不過我看你花錢完全沒受影響呢?”
“五年之內還清就可以了。”
程瀾和他擦身而過,目光往旁邊偷聽的人看去。
又裝作沒發現什麼的收回了目光。
路上她們就發現有人盯梢了。看來是有人預備在他們身上找點油水。
兩年前上路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
又過了兩年,程瀾可不是當年看到肖晚肚子疼就慌神的那個小姑娘了。
她開著店,每天都可能有事發生的。
尤其上次那個客人差點在她的包間裡心源性猝死。
大事小事經多,人自然也曆練出來了。
她在進入這個招待所之前,就安排了雇傭的退伍兵隱在暗處,看這些人打算做什麼、怎麼下手。
那幾個退伍兵白天跟她們就是分開一段距離走的。進到招待所也隱藏得很好。
偷聽的人可不知道自己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後。
眼見程瀾似乎察覺到什麼,他們趕緊撤了。
過了一會兒了,有人叩門進來,“程老板,那幾個的本地的混子。他們計劃搶你們幾個外鄉人身上的錢。”
程瀾道:“是要在招待所動手麼?”那要懷疑的對象就要增加了。
“不是,明天路上有個林子,他們預備在那裡設埋伏。”
那還好,今晚可以好好休息。
“那今晚辛苦你們派人值夜。”
“好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應該的。更何況這還是戰友的侄兒、侄女。
等人退出去,程瀾就預備關燈休息了。很久沒這麼走路,還是有點累的。
肖晚剛一直在旁邊聽著,等躺下了就道:“不是開始嚴打了嗎?”
“小地方可能還沒怎麼波及到,畢竟才開始一個月呢。”
唐山那邊已經舉行了公審大會,當時老百姓那個激動啊。看著那些菜刀隊骨乾成員的滿是恨意。
公審之後,有六百多人被判處了死刑。其餘成員被判刑的不勝其數。
唐山如今算是肅清了。但離北京遠的地方,還沒太波及到。
有退伍兵分時段值夜,其他人都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的早飯也是確認沒問題才吃了的。不然回頭裡頭加了什麼蒙汗藥、軟筋散之類的可就麻煩了。
吃過早飯,林琅去結賬。程瀾和她一起,耳朵一直豎起聽著四方的動靜。
怕的就是猛地躥個人出來搶了錢包就跑。
還好,這裡可能真的不是預備動手的地方。也可能因為她們防備得嚴,不那麼好搶。
“走吧。”
眾人走出了招待所繼續前行。
林墨道:“程瀾姐,我建議今天中午不要休息那兩個鐘頭了。這樣可以多走十多裡。”
下午兩點到四點,程瀾是安排了午休養精蓄稅。帶了帳篷的嘛。
這個天氣曾清嘉一天都能走六七十裡,沒道理他們隻能走一半啊。
程瀾道:“曾清嘉去年走那一趟,賺了四千。兩個月賺了四千,你猜他為什麼不走第二趟了?”
收廢品收到古董是意外,他那會兒可不知道。
林墨也問道:“是啊,為什麼?”
“他路上生病差點沒了。雖然說夏練三伏,可咱們也沒必要非得頂著毒日頭前進。昨天是因為是第一天,大家體力還沒有恢複。而且,已經比兩年前第一天上路強了不少了。想每天多走些路程,那就加快速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