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去問支書,“這瀾瀾不是有高家做靠山麼,怎麼還這麼畏首畏尾的啊?這根本不像她的性子了嘛。在村裡跟個霸王似的,出去怎麼變得這麼膽小?”
就算成都不開了,那不是說還有深圳、廣州嗎?
深圳小漁村還沒有發展起來,但廣州還可以啊。
一百多年前林則徐虎門銷煙的時候廣州就是大城市了。
支書也聽王千惠說了十一月的事,“她要是真因為‘投機倒把,搞亂物價’的罪名鋃鐺入獄,你去撈她出來啊?有了前科,你覺得她進高家的門還能那麼順利麼?體諒、體諒孩子的難處吧。現在都還沒緩過來,當時肯定受了不小的驚嚇。聽說她們一起做生意的熟人上個月直接被槍斃了。公安還讓瀾瀾站的第一排看行刑呢。”
對方就訕訕的說不出話來了。
旁邊聽到的人道:“如今還要抓投機倒把的啊?”
支書道:“那倒不是。聽說那個被槍斃的涉黃涉賭,組織、強迫裡頭的女服務員賣|淫,還參與了販賣人口。這事換了你,你不被嚇到啊?那十年......”
“彆說了,彆說了。”
第二個問話的人趕緊溜之大吉,生怕支書把那十年他看到殺人直接嚇尿了的事說出來。
七伯聽說了這事趕緊跑去問支書。他倆女兒都在成都,沒收到消息。
支書道:“沒事,她不但沒受批評,還因為是被查的老板裡唯一照章納稅的上了報。隻不過可能真的需要緩一緩。”
七伯道:“改革開放這都第六個年頭了啊。還有反複啊?”
“人類曆史從來都是在曲折中前進的。”
第二天程瀾依然和程浩一起去換錢。
但這次一到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被人盯上了。
這不是嚴打麼,漏網之魚這麼多啊?
可能是昨天她在黑市換錢的手筆有點大。
程瀾把手伸進包裡,裡頭除了錢和槍,還有一個小型錄音機。
她摁下了播放鍵,一陣警笛聲直接響起。
本來是以備不時之需的,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黑市裡立即一片混亂,眾人四下逃竄。
程瀾也拽著程浩往外跑。
就這樣,還有人想趁亂搶她的包。
那她可就不客氣了!
程瀾一個後肘擊,然後轉身一個回旋踢。
直接把那人直接踢進了旁邊的花壇裡,然後附身拉下了他遮臉的毛線帽子。
看清了那人的長相,程瀾起身拉著程浩繼續往外跑。跑出了很遠一截才停下,抬手招了出租車回去。
“這個點估計短期內不會再開,會換地方。你再替我打聽著吧。”
程浩點頭,“怎麼會突然來了......嗯,我知道了。”
程瀾笑笑沒說話。
回到家,她把那個人的樣子細細描述給高煜聽。
高煜用刑偵上畫通緝犯的手法給她畫了出來。
程瀾點頭,“嗯,七七八八了。”
“你找這個人做什麼?”
“他居然敢搶我的包!”
高煜道:“那你不聲張、不報案?你哪遇到這個人的?”
“換外彙的黑市,估計是團夥作案。”
高煜想了一下,“你想持外彙待漲?”
他也看出來了,不過沒錢。而且,他也不可能去黑市換。被逮到了至少也是個降級,還要記一次過。
普通人要換外彙確實很不方便。他也是上次去漂亮國出差,才得到一定的額度的。
“我知道作為軍屬做這個不好。但現在老百姓買不到外彙嘛。”
高煜道:“那種地方本來就魚龍混雜的。你換多少了?”
程瀾懊惱地道:“才換了6000多。算了,是我心急了。”
以後交給程浩少量的換。
幾千塊人民幣,還不至於引得年入大幾千的他鋌而走險。
高煜道:“聽說林大伯在成都軍區已經摩拳擦掌了?”
程瀾笑,“他都等了六年了。當初那個批發市場就是他大力主張搞的,可惜礙於規定隻能讓軍區賺點租金。眼瞅著夏老板在那裡賺了個盤滿缽滿。虧得他比較機智,簽的是提成的租金。後期租金真的比前期暴漲了好多倍。”
前些日子通電話,大伯向程瀾透露了這個意思:成都軍區打算衣食行各方麵全麵開花。
現在他已經在做籌備的工作,隻等開年後紅頭文件下發了。
他把工作做在前頭,到時候好上手。
衣是準備開軍工被服廠,這是個能吸納大量軍中剩餘勞動力的行業。
軍方也有經驗。
就按照軍用產品的質量生產軍裝、軍被、軍鞋等。老百姓信得過!
另外,大伯準備收回批發市場的經營管理權。85年上半年,這一輪的三年租期就要到期了。
到時候軍工被服廠也去裡頭占一個批發門麵。
他還對程瀾道:“瀾瀾,到時候你的小賣部也幫軍區多賣點貨。”
程瀾自然是滿口答應,“好的、好的。不過大伯,在商言商啊。”
“那必須的。”
夏老板當初還防這個、防那個。
防著程瀾和小地主,擔心馬爺爺退了之後她倆會成為林家的白手套接管批發市場。
結果現在軍區自己要收回了。他自然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
不過這六年,批發市場也是給他賺了不少錢啊。
食就是像程瀾這樣搞餐飲。而且不隻搞高端餐飲,高中低端的他們都準備搞。
不但會有軍中小灶大廚掌勺的私房菜館,火鍋店都準備開。
私房菜館就準備開在軍區門口,讓小灶食堂的大師傅們都去輪流主廚。
對外承接各種宴請。
大伯說元宵過後要跟著她來北京,就近觀摩一下她這裡是怎麼搞的。
以便調動大師傅們的積極性。
方大廚偶爾和他們通電話,這些大師傅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啊。
這些餐館、火鍋店開得好還準備在成都遍地開花,然後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