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道:“等再大些更不好帶。聽小林說帶他那個曾外孫比帶兵辛苦多了。”
高睿道:“他帶,不會吧?”
“崔阿姨帶,但是崔阿姨給孩子做輔食或者給大人做飯的時候會叫他看一會兒。好動得很,滿床亂翻。他都不敢錯眼。不然就隻能去床邊掛著的帳子裡找,八成被兜在裡頭了。幸虧帳子結實,能兜得住他。第一回的時候他上個廁所出來,臭小子被兜在帳子裡睡著了。他找了一圈才找到,差點急眼。我就跟他說,我們悅悅乖多了。他非說是因為悅悅還小,還不太能動彈。”
程瀾和舒敏都忍不住看了方真一眼,您從哪得出的悅悅乖多了的結論啊?這絕對是錯覺。
這會兒高煜也終於看到那張他缺席的全家福了。
瀾瀾略有些憔悴,應該是帶孩子鬨的。
聽說帶孩子經常得熬夜,睡得也斷斷續續的。哪怕有人幫手,新手媽媽也很累。
悅悅被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大熱天嘛,穿的短的連體衣。腿腿都露出來了,四節。
哈,短短手、短短腿的。比他想象的圓乎多了。
小姑娘還挺有鏡頭感。
橫躺在媽媽臂彎裡,支棱著脖子,兩眼看著鏡頭咧著無齒的嘴笑,眉眼彎彎的。
就是五官吧,被肉肉擠得真不太看得出來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一身的奶膘!
然後高煜又看向兩年多不見的奶奶和爸媽。
過了一陣他問道:“可以給我麼?”
上線搖搖頭,“記在心裡吧,高煜同誌。根據國際、國內形勢分析,離你完成任務回國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
高煜點頭,最後看了一眼,然後放下默默離開。
上線則拿出打火機將照片燒了,連灰燼都泡到水裡。
程瀾那邊抱著悅悅又聽奶奶繪聲繪色說起了在哈佛的見聞。
高睿道:“回頭瀾瀾再去學校,我們也跟去看看。”
程瀾的研究生生活就此開始。
研究生的課終究是沒有本科生多。但肯定不是上了課就可以走的。要想不落下,還是得付出不少心力。圖書館也不能少泡。
周五程杳約了程瀾中午一起吃飯。
“小姨,我學習壓力好大啊!這跟國內高校真的是兩回事。”
“你自己要讀最好的大學的嘛。沒事,華國人在勤學方麵從來不輸人的。而且你還是住校,有的是時間門挑燈夜戰。校訓怎麼說來著,你所浪費的今日,正是昨日殞命之人無法等到的明天。”
程杳猛點頭,“確實,一看到這句話,我就怎麼都不敢浪費一丁點光陰了。”
周末有華人同鄉會組織的活動,程瀾和程杳都沒有參加。
兩人下午下課一同開車回家。
就程瀾租的代步車,程杳開的。
“小姨,你開這麼普通的車,估計很少人追你。”
“我報名那天就說了,已婚已育。倒是你,行情不錯吧?”
報名那天管家是開著蕭清遠的勞斯萊斯送程杳開的。回去之後奶奶都說那車坐著還怪舒服的,比紅旗車還舒服。
“沒有啊,第一個星期都適應不過來呢。而且,據說哈佛學生,學業、戀愛、成績,三樣裡隻能保全兩樣。我肯定不會浪費時間門拍拖的。我以後,準備回華國的。”
“不給你老父親養老啊?”
程杳失笑,“他才35,還是黃金單身漢。以後再添丁進口的可能幾乎是百分百的。用不著我給養老。”
程瀾道:“你真的要回去啊?漂亮國比華國先進幾十年。”
程杳道:“我不唱高調。但未來二三十年,應該是華國的發展速度快過漂亮國。我回去可以參與和見證華國的巨變。”
“你林老太爺過些日子要和你六太公一起來漂亮國了。”
程杳開車的手很穩,“那很好啊。對了,小翰舅舅快兩歲了吧?”
“嗯,快了。你怎麼不提你小墨舅舅?”
程杳靜默了一陣,“小姨,我在開車啊。”
程瀾先把程杳送回了家。
程杳要下車的時候道:“小時候什麼都不懂,剛出國的時候也懵懵懂懂的。可是,有些事注定不可能的。”
程瀾試出杳杳真的對林墨有那個意思,微微歎了一口氣。
彆人隻看到杳杳從天而降一個億萬富翁的父親。雖然蕭清遠從事的職業是遊走於灰色地帶,但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羨慕嫉妒恨。
但她當時已經掙紮到了高考畢業班,再有一學期就能考上大學。到時候公費讀警官大學,畢業了分配到北京的警局。
和林墨也可以是多年的青梅竹馬,水到渠成。
那林墨呢,他畢業班都還在和杳杳算著時間門打越洋電話,把蕭清遠都驚動了。
早再說他沒那個意思也不太可能。
希望時間門可以讓一切淡化吧。她公爹和章阿姨不就是這樣?
程瀾回到家,發現秦岷山來了。
他把悅悅托舉到一臂之外。
悅悅看到媽媽,淩空踢著小腿呀呀的叫。
程瀾道:“大叔,乾嘛欺負我女兒啊?”順手把人接過來。
秦岷山道:“我欺負她?你看看她手裡抓的什麼?”
程瀾低頭一看,小家夥手上有幾根黑色的……頭發。不是,是胡子,比頭發要粗一些,長一些。
她失笑,“我奶奶和爸媽呢?還有保姆呢?”
“你家長輩在後麵空地開墾,準備種菜。她是剛醒了,被保姆抱出來。保姆給她衝奶粉去了,順手讓我抱一會兒。”
“開墾?他們應該還不知道你來了吧?”
“是,我讓保姆不用去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