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丹陽問程瀾, “那會兒國家為什麼要取消高考,還讓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呢?”
程瀾想了想道:“這事兒得先從經濟角度來說。當時毛熊國撤走了援助,我們自己的工業係統不夠完善而且十分薄弱,接收不了那麼多勞動力人口, 包括大學生。不讓城裡找不到工作的大量年輕人下鄉去, 讓他們在城裡晃蕩麼?那社會要不安穩的。而且他們去鄉下, 雖然乾活不行,但農民一人省一嘴,分些糧食給他們, 他們也就餓不死了。那是當時沒有辦法的辦法。”
華國應該是發展中國家裡, 唯一完成了工業化的。
這其中有農民六十、七十年代的巨大犧牲。農業支持工業,那真不是一句虛話!
農民自己勒緊褲腰帶交公糧,保障了廣大工人能吃供應糧、大搞生產。
至於說把那麼多不能考大學、也找不到工作的年輕人弄去下鄉,會引起社會動蕩。
幾年前的嚴打,不就是因為一時無法解決2000萬回城知青的工作麼。
就業問題,真的關係到社會治安的。
如今如果要給國企、集體所有製企業改製, 國家頭痛的也是幾千萬下崗工人怎麼安置。
像肖昌源那樣以為自己一輩子端鐵飯碗,工作還能傳給兒孫的人, 以前真的沒有想過會有失去工作或者說拿不到工資的一天。
他們的社會競爭力很差的!
真的幾千萬人前後腳的下崗, 到時候社會問題大著呢。
馬丹陽看看眉頭緊皺的程瀾。聽她這麼一分析, 這就業問題是真有些嚇人啊。
她就記得當初大院子弟有辦法的,都送去當兵了。
怪不得六十、七十年代當兵和當工人就是最好的出路。
她還是當她的大頭兵吧, 一切行動聽指揮。
這種高屋建瓴的事,還是交給能者多勞。
轉眼就是周日, 高煜都還在家休假呢。於是一家子又過來喝了一次喜酒。
他這次回來,家裡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就沒有出去旅遊。
他成天開車接送人, 過起了難得的居家日子。
下車後還是高煜抱著悅悅,程瀾牽著康莊。
悅悅用小短手抱著爸爸的脖子,小聲和他聊天,“媽媽說,我們送一次禮,吃兩回喜酒,賺了!”
高煜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嗯嗯,賺了。”
今天的客人以戰友為主:邱鑫泉在301醫院相熟的同事、以前在戰地醫院關係好又離北京近的軍醫,馬丹陽特種兵大隊的同袍......
這些特種兵裡頭不少是高煜的熟人。席間新人敬過酒,還有幾個人借花獻佛來給他敬酒。
程瀾也被敬了,都說的是,“嫂子我乾了,你隨意!”
馬丹陽扭頭笑道:“甭跟她客氣,她酒量好著呢!”
程瀾道:“今天不能敞開了喝。明天一早我要拍宣傳片,得保持最好的狀態。那行,我就抿一口吧!”
還好,經過幾天她燙的頭發洗了兩水,自然多了。不是那樣硬硬的了。
邱鑫泉好奇地道:“拍什麼宣傳片啊?”
程瀾眉開眼笑道:“我將在亞運會的宣傳片裡作為愛國商人的代表之一出鏡。”
馬丹陽道:“哇,好好哦。還有誰啊?”
“旁人我不清楚,又不是集中在一起拍攝。我知道的有愛國歌手張明敏,他不是還辦了20唱演唱會為亞運籌集資金麼。另外,第一屆模特兒大賽的前三甲也要出場。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你們結婚呢,我不能喧賓奪主。來,我祝你們早生貴子、兒女雙全!”
邱鑫泉和馬丹陽也都是獨生子女,可以合法生一胎的。
高煜明天沒事,也不著急回部隊。於是酒到杯乾,喝了不少。
來敬酒的都是他帶著出生入死過的人。
雖然很多次行動都沒有對外界公布,但有人真的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於是,下午他就有些上頭了。
兩個從前的兵把他扶到了房間裡睡下。
程瀾給他解開領扣,讓他更好呼吸一些。
悅悅抱著熊貓玩偶進來看了看,“爸爸沒事吧?”
“沒事,睡一下就好。”
廚房裡已經準備了醒酒湯,醒了喝一杯不會頭疼。
這是日常就備著的,專門請老中醫開的方子。
經常有客人喝高了就直接去客房那邊休息了。醒了喝一杯什麼事都沒有。
既然沒事,悅悅便道:“媽媽,我要去鳥窩。”
程瀾以手撫額道:“誰家鳥窩那麼大啊?小墨,你帶他們倆去。”
林墨和肖晚今天也來了。成都那場他們沒去得了。今天周日,就一起來了。
這會兒肖晚看她爸去了。再是偏心繼母和繼母的孩子,那也是她爸。
林墨在外頭和康莊說話。
聽到程瀾喊他,應了一聲,進來把悅悅帶了出去。
他出去看到邱鑫泉也被人扶著到旁邊的廂房。丹陽姐跟在後頭走著。
作為新郎官,鑫泉哥今天不想喝多都不行。
林墨衝馬丹陽笑笑。
馬丹陽道:“你當娃娃頭啊?”
“是我帶孩子,我可不是娃娃了。”
馬丹陽笑,“沒結婚就還是小孩子。”
林墨磨牙,“你們也隻是剛結婚!”
馬丹陽笑著揮揮手,進廂房去了。
那廂房最早是林琅住的。
後來林琅搬去外交|部的宿舍了,她到北京來當兵,程瀾便安排她住了進去。
今天也給他們小夫妻做下午休息的地方。
程瀾這還是頭回見高煜喝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