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調轉車頭開著去係上的財務室了。
除了她還有兩個老師在裡頭。如今發工資有個工資表，領了錢簽個名。
如果是誰代領，就簽個XX代。
當然，這不是想代就能代的。能該來領工資的人和出納打過招呼才行。
程瀾前頭有兩個人，就聽到有本係的老師道：“這工資漲幅跟物價真是沒得比！”
程瀾看另一個老師在認真簽名，便附和的‘嗯’了一聲。
“哎呦，我怎麼跟你說這茬啊？你還能在意工資的多少啊？”
程瀾道：“縱向的比，京大老師的工資確實是降了啊。而且降的厲害！70年前，咱們學校的文科學長陳X秀先生，一個月是400個大洋，蔡校長是600大洋。但那時候一個大洋能買20斤魚了。現在20斤魚差不多要一百塊吧。這麼一換算，可不是降了很多麼！就算人家一個是校長、另一個是中文係係主任，但咱們當講師的......”
她探頭往工資簿上看了一眼，“一個月180塊，可跟當年的180個大洋沒得比啊！”
出納笑道：“那也比主席當年多多了。”
剛領了工資的老師好奇地道：“哦，主席那會兒多少？”
“當時的圖書管理員月薪是八個大洋。但主席隻是助理圖書管理員，隻得一個大洋。”
程瀾嘖嘖兩聲，“要不說當時在京大當老師的工資高呢。”
“不隻啊。我聽說當時魯迅先生兩年的稿費就夠在北京買一套四合院。”
程瀾道：“魯迅先生不同，他拿的絕對是當時的頂級稿費了。要對標，應該是對標誰呢？”
“聽說鄭淵潔的稿費很高，還專門買了房子放讀者來信呢。一套房子放滿了，他就再買一套來放。這會兒一平米漲到四位數了。一套房就要十來萬，可見人家的稿費有多高。他的《童話大王》去年的月銷售量高達180萬冊。”
如今外頭賣的好房子有些確實單價到四位數了。
老爺子的220個平方隻花了13.2萬，那是因為是福利分房。
80年代初的低房價，尤其是低價四合院，如今是再也彆想看到了。
有市無價！
“可見咱們的工資有多低。”
出納笑道：“新老師個月後會有一次工資上調。到時候應該能漲到240左右。”
輪到程瀾了，她上前簽了名，把180的工資領到手。
等出去後，她聽到裡頭有人議論，“鄭淵潔肯定也沒她有錢吧？”
“那肯定的啊。”
程瀾領了工資，看還沒到十點，乾脆又把車開回了出租屋。
高煜探親假還沒修完。他媳婦兒、閨女都在京大。就乾脆早上一起過來了就在出租屋這裡看軍事雜誌。
這是趙柯給他寄回來的，漂亮國的軍事雜誌。還是純英文版本的。
他看到程瀾便笑道：“才拍完啊？”
“不是，去領了工資。”程瀾掏出去給他看，“180哦，你第一個月沒這麼多吧？”
“我第一個月是當兵。給我按排級算的，也就四十塊吧。這都過了十年了，現在的排級也就100多一些。幸虧花錢的地方不多！”
高煜說著看看程瀾，“我媽打電話問我手頭還有多少錢，她要借錢。還說她的舞蹈培訓室以後肯定能賺錢，到時候給我吃分紅。”
婆婆做生意第一個月就虧了一千多的事，程瀾已經知道了。度假村的人告訴她的。
估計老太太的錢就夠撐兩個月。
到如今都快到底了。
她笑道：“你上次補發的工資+獎金還剩多少？你都給她彙過去唄。”
“其實不剩了。買了戒指後，買軍分區那套房你都貼了錢。家具、家電更是刷的你的卡。她問，我就這麼告訴她的。我讓她找我爸借，她說我爸說他現在的錢一塊能變十塊、百塊。而且，本身開分店都還不夠呢，不借。”
程瀾道：“那你2月開始到現在的工資，彙給她吧。有千麼？”
她是絕對支持婆婆去奔事業的。有自己的事業，可以占去七成以上的精力了。
高煜搖頭，“攢下2500左右，也就夠她一個月的房租。她還說她在寫企劃案，要找你投資。”
嘖，本錢都沒有，想當然的就下海了。
程瀾拿出手機撥到香港的家裡，找了婆婆接電話，“媽，不用什麼企劃案了，我挺看好你做的生意的。咱們就按我和爸的先例來吧。你需要多少錢告訴我一聲就行。”
舒敏道：“嗯，行，你找個專業的人給評估一下吧。”
“成！”
等電話掛斷，高睿對她道：“你去外頭找投資人，哪有這麼好說話的？”
舒敏道：“我肯定不會讓瀾瀾吃虧的。哼。到時候如果要在香港買房子，我出一半的錢！”
深圳就不用買了，酒店的房間長期為他們保留著。
高睿把黑色斜挎小包掛到胸前，“走吧，下山進城。”
他要去看看香港的電子城。
舒敏瞅瞅他穿的灰色套頭衛衣和牛仔褲、板鞋，“你這是打算冒充小年輕啊？都當爺爺的人了。”
這是這兩天在香港置辦的。
高睿180的身高，身姿挺拔。53歲的年紀，這麼穿著真的很顯年輕，看起來40出頭的樣子。
高睿道：“雖然我退休了，但乾嘛要把自己往老年人打扮呢。我看人家香港人一個個就都很有朝氣的。我不是也給你買了一樣的衣服麼。去換上吧，不然出去人家以為我們兩代人呢。”
舒敏拿起一個抱枕就朝他砸了過去，“我看起來也很年輕的。”
她165的個子，長期保持110斤的體重，這麼穿也很好看。
等兩人出去，坐客廳看電視的方真不由瞪大眼。
“你倆這是要出去約會啊？”
舒敏道：“媽你彆笑我們了，我們就是入鄉隨俗。我陪他去電子城看看。”
方真點頭，“哦，那你們去吧。我和你們林叔今天就在山上休息。”
他們昨天才下了山，今天沒精力了。
王千惠把公司的一輛轎車和司機留給他們用了。司機在樓下的咖啡廳坐著，要出門打他手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