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周日, 小壯士又想出去玩。他每天都要出去玩的,今天不出去實在不舒服。
程瀾把他抱到四樓的玻璃窗邊,“在下雨、下雨啊!看到沒有?”
外頭的雨下得劈裡啪啦的。
但小壯士就是固執的指著窗外, 他要出去玩!
程瀾對高煜攤攤手, “沒法溝通!要是悅悅在就好了, 她還能用拳頭威脅這小子。”
高煜道:“要不你試試?”
“他不怕我!而且,真讓我為此揍他一頓, 好像也下不去手。要不,這黑臉你來唱?反正過幾天我們就走了。暑假見麵他肯定又把你忘了。”程瀾越想越覺得可行。
她伸手戳著高煜的腰,示意該他上了。
高煜走到小壯士跟前。
小壯士以為他來抱自己出去玩的, 立即抬起了兩隻藕節一樣的胳膊, 臉上笑得開花開朵的。
高煜回頭,“我也黑不下臉啊!你說他大點兒吧,我揍他不手軟的。可他還不到八個月......你不想唱黑臉,我也不想啊。”
小壯士抬著手沒人來抱, 委屈了。一癟嘴, 發出了一串類似於‘媽媽媽媽’的叫聲。
高煜酸溜溜地道:“喊你了!他要是喊爸,我把他頂在頭上出去。”
眼見著再不抱, 人家就要哭出來了。
被cue的程瀾心頭一軟, 應了一聲上前一步把人抱了起來。
雖然知道隻是小孩子偶然間發出來的聲音,有點像在喊‘媽媽’。
但是,他喊媽了啊!
三分鐘後, 一家三口已經下到了底樓樓梯口。
程瀾抱著小壯士。高煜撐著一把碩大的黑傘,足以把一家三口都遮住的那種大傘。
程瀾沒狠得下心任由小壯士哭, 但她肯定不樂意自己一個人頂風冒雨的出去。
換上長雨靴後死活把高煜也拽上了。
有人打著傘從雨幕裡衝上來,“呀,這麼大雨你們一家三口要去哪啊?”
程瀾不吭聲, 高煜淡定地道:“走走,隨便走走。”
小壯士看他們走到這裡就停下了,又急得啊啊喊了起來,手指雨中的前方。
那人看到他們一家三口走入雨幕中,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不由露出些笑意來。
高旅長平日帶兵挺嚴格的嘛,這遇上自家兒子也束手無策隻能慣著啊。
高煜和程瀾穿著長雨靴,給小壯士也加了外套。
這麼走在風雨中,小家夥終於滿足了。
程瀾嘟囔道:“幸虧風小了!”
高煜道:“就當是帶他經風雨、見世麵了。這個天氣,如果不是周日,該訓練還不是一樣要訓練。是水坑讓趴下,也得趴下。”
“還故意挑下雨時訓練啊?”
“如果訓練前在下大雨,可能就改室內項目了。但如果訓練到一半忽然下雨,那肯定不會因此就解散,會把當日的訓練完成的。”
一家三口在樓下遛了十五分鐘的彎,終於得以回返。
這麼走了一圈,小壯士回到家就不鬨騰了。
乖乖坐在嬰兒座椅裡看著窗外的雨幕,還捏著自己的手手玩,美好得像個天使。
完全不見剛才不出去誓不罷休的氣勢。
與此同時,北京軍區倒是一片晴好。
高睿去接悅悅,確實沒能把人接得走。
高戰清道:“我們晚上有安排了。再說就幾天了,等瀾瀾回來再說吧。”
“什麼安排啊?”
“我們晚上要去大禮堂聽《長征組歌》。舍不得悅悅,你們搬回來住唄。”高戰清道。
高睿道:“算了,搬來搬去的麻煩。過幾天就過幾天吧。”
樓下的房間他剛進去看,曉華都收拾過。兒媳婦她們的東西都打包裝箱了。
住倒是能住,但過幾天又要搬回華僑公寓。
而且這邊過去上學有點遠,老爺子帶著悅悅是住在四合院的。
老頭子其實很喜歡四合院。
不過這回呂阿姨沒過去,就他和悅悅住過去,還有照顧的人也一道。
高睿話音沒落,就看到孫女兒拿著一疊照片從房間裡走出來,嘴裡念叨著:“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拖拉機......”
高戰清道:“錯,長征是播種機!悅悅你怎麼給記混了啊?這要是特殊年代,我告訴你,你完蛋了!”
悅悅抬手拍了一下腦門。
那不她剛在看老照片麼。太爺爺喊出發了,她還沒看完就抱著相簿上的車。
這裡頭除了媽媽、姑姑她們重走長征路的照片,還有一張媽媽穿著軍大衣開拖拉機的照片。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車車,就指著問太爺爺。
太爺爺一看到照片就笑了,笑過說那是拖拉機。
還說兩元錢上頭就是印的拖拉機。她就一下子給記混了。
高睿拿過孫女手裡的照片。看到十六七歲的程瀾意氣風發開拖拉機那張,也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你在哪找到的老照片啊?”
悅悅道:“四合院的抽屜裡。”
她指著一張大合照在認人,“媽媽、靈姑姑、燦姑姑、琅姨,徐叔叔、邱叔叔、王叔叔、丹陽阿姨,這個小孩是......哦,杳杳姐。還有這個,小墨舅舅,這個是晚姨,這個是小孟叔叔。他們四個那時候都是小孩。怎麼沒有我爸爸?”
高戰清道:“你爸爸在部隊呢,你倆姑姑就是代表他去的。”
說著笑了一下,有了目標是所有機會都不能放過,更是一丁點機會都不能留給對手。
“哦。”
高睿沒能把人接走,叮囑悅悅,“相片彆弄丟了。搞不好沒底片的,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