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 方真、石阿姨、高睿、舒敏、程瀾、蘭草、曉華並三個孩子，坐商務車去機場。
十張頭等艙的票直飛東京。
頭等艙十二個位置，六分之五都是他們家的人。
吃晚飯時, 程程自己拿著壽司吃得還挺香的。
舒敏道：“不就是飯團子包上紫菜葉切片，再放上餡料麼，奶奶也會做。回去之後奶奶給你做！”
程程點頭, “嗯。”
舒敏扭頭問程瀾，“瀾瀾, 我聽說前幾天股市創新高了？”
“嗯，5月26號，1432點。”程瀾心頭暗自好笑。你這消息夠滯後的啊，可千萬彆說你也想炒股。
舒敏道：“唉，我要是早點進去，100點就進去就好了。現在晚了是吧？”
“是的。”
錦熙姑姑這會兒進海南的樓市真的可能還有不小的漲幅，隻要國家不早早喊停。
但這會兒才要開戶炒股，跟1949年加入果黨應該沒什麼兩樣。
高睿這次沒炒股，不過聽說很多人大賺特賺了，也有點心動。
他準備等這次回調到位了也進去試試。
就是不知道會回調多少。抄底抄早了也隻能是站在高崗上！
高睿一扭頭，看到老娘、石阿姨和孫女、侄外孫一起吃生魚片、甜蝦、三文魚......吃得很起勁兒。
飛行平穩, 海鮮醬油在碟子裡都沒有什麼晃動。
他們拿筷子夾來蘸著醬油吃, 很喜歡的樣子。
他忙道：“你們四個少吃點，這是生的、有細菌的。”
程瀾在吃拌菜，不由低頭悶笑了一下。公爹一道來了, 她就省心多了。
方真道：“我看到小鬼......櫻花國的人都這麼吃的。彆說, 真的很鮮啊！”
高睿道：“所以櫻花國的醫術在治療吃生魚片造成的各種腸胃問題上有獨到之處。”
四個人被他說得頓時失去了一半的興致，便也拿起了壽司來吃。
抵達東京機場的時候，程程和盼盼已經睡著了。蘭草和曉華一人抱了一個。
程瀾問悅悅, “你還不困麼？”
“有一點，我到了酒店再睡。”
“放心吧，媽媽累不著。媽媽是Supermum!”
悅悅笑笑。大外公累倒後，她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就說媽媽都是為了她和弟弟，強做的堅強。
坐著酒店來接的商務車，程瀾摟著女兒想哄她睡了彆撐著。
悅悅的眼皮耷拉了下來。
程瀾拍著她的背，忽然聽到一向鎮定的奶奶驚呼了一聲，“啊，這是......櫻花國不是發達國家了嘛。”
程瀾看出去，一閃而過的路邊，有個大概和奶奶差不多年紀的櫻花國老頭坐在圍起來的幾個大紙箱子裡，正準備倒下去睡覺。
就是裝電視機那種大紙箱，三個拚在一起。把中間門隔著的那一片拆掉了，頂部也弄掉了。
這樣就是睡在底板上，周圍都被擋著風，而上方敞開來出氣。
就連悅悅都被這一聲驚動了，她也湊到窗邊看了看。
“媽媽，他們是......流浪漢嗎？我們北京沒有人這麼睡的。”
他們？程瀾仔細看了一下，果然不隻一個這樣睡在路邊的流浪漢。
不隻是老人，年輕人更多！
程瀾道：“他們嚴格意義上應該不是流浪漢。他們有房子的，在月供。但是經濟危機來了，他們的收入降低了。隻能把自己的房子租給彆人收取房租，然後再打工掙錢，湊一起交房貸。”
房價陡降了四成，首付跌沒了不說，欠的錢比如今的房價還高。跌幅至今沒止住！
而且，因為經濟危機，很多人被裁員了隻能打散工。就是沒被裁員也被降薪了。
可不是隻有把房子租出去麼，不然一個月掙的根本不夠房貸。
高睿道：“還挺有契約精神的啊！瀾瀾，海南那邊不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吧？”
“隻要不買在高點就還好。東京房價也漲了六七年了，也就這兩年買在最高點的人最慘。”
程瀾心頭其實也有些沒底。
1986年東京地價上漲了23.8%，1987年更是上漲了65.3%......
櫻花國政府也被繁榮景象衝昏了頭腦，1988年距離泡沫破滅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政府依然無動於衷，甚至還發布《國土利用白皮書》：“以東京附近為中心的土地價格上漲是由實際需求所引起的。”
有了政府背書，民間門的投機行為更加肆無忌憚了。
地價同樣推高了房價。到了1990年，東京房價平均翻了3倍多，公寓價格已經超出人均年薪的10倍，市中心更是超過將近20倍。獨棟彆墅就更不用說了。
但是，這個漲幅跟海南如今的漲幅相比，那都隻是個弟弟！
南巡講話到如今其實才四個月，1400的單價已經突破3000了。
地價也從十幾萬一畝到了四十來萬一畝。
舒敏緊張兮兮的問道：“瀾瀾，那我們幾時賣啊？”
高睿道：“你想賣隨時都可以賣的。現在賣也是賺了，落袋為安。你問兒媳婦乾嘛？”
舒敏不坑聲，明顯還要再漲的嘛。兒媳婦3000套房可一套都還沒有賣，不急！
等兒媳婦賣的時候肯定會招呼他們。
她很快就把這件事擱下了。
方真蹙眉，“幸虧華國如今付得出首付的人都不多。按人口比例，萬一也這麼崩盤了，不至於卷進去太多人。怪不得要先搞試點，這確實是不能一下子就全國範圍內鋪開。”
看得她實在是有點觸目驚心的。這會兒都顧不上幸災樂禍了，反而更擔心海南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