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哪怕是說背後說壞話這種事,你得先和他們提,主動表達出惡意,讓彆人覺得你是被迫的,實際是極其反感她的,彆人才會和你掏心掏肺。”

“那她就是對你不好咯?”洛月卿得出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奚舟律抬起酒杯,淺抿了一口:“我並不在意,人和人的交往總是摻雜著目的性,她所求的是我能且願意付出的,我便和她交換,如果對方裝出一副毫無所求的樣子接近我,我才覺得可怕。”

晚風從窗外湧來,濃重的黑雲盤踞在一塊,好似要向地麵壓來。

酒醉的人的注意力總是混亂,洛月卿突然問道:“那個人現在在哪?”

烈酒在舌尖肆虐,如刀割般滑過嗓子,奚舟律毫無感情地開口:“她和我表白,說喜歡我,我覺得這是我不想給她的東西,所以我讓她滾了。”

“哦……”洛月卿拉長語調,水霧在眼尾凝聚成珠,搖搖欲墜。

“那我呢?有和你要過你不想給、不願意給的東西嗎?”

奚舟律低頭看她,酒精沒有讓她產生絲毫昏沉,淺灰藍的眼眸透著過分冷靜的理智,像是顆好看,但是毫無感情的玻璃珠子。

“沒有,你要的都是我能給,且願意給予的東西。”

洛月卿微微鬆了口氣,卻又聽見奚舟律再一次開口。

“可是你沒有遵守你該付出的東西。”

“洛月卿,你不乖,應該受到懲罰。”

奚舟律語氣很平靜,就好像在說一句普通日常的小事,像是葉子落在地上,就要撿起來一樣。

“嗯?”遲鈍的小狐狸,還察覺不到危險將近,趴在捕獵者的腿上,長發隨意搭在一側肩頭,露出另一邊的纖長脖頸。

染上酒液的黑色布料越發漆黑,緊緊勾勒著姣好曲線,原本穿著的細高跟不知道丟到哪去。

大概是房間門口?

奚舟律已回憶不起來,隻是隨手取下自己的銀色項鏈,然後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在洛月卿手腕,再一次扣緊。

“痛……”

落在圈套裡的獵物還不知道危險將至,像往常一樣,黏糊糊地撒著嬌,以為對方會輕易放過自己。

“那我輕點?”刻意放緩的聲音,並不是狩獵者的仁慈,更像是獠牙咬下前的安撫。

洛月卿茫然點頭,奚舟律伸手撕開她後頸的阻斷貼。

微涼指尖無意劃過脖頸,洛月卿

忍不住縮了縮,然後便嗅到潛伏許久的信息素,像巨浪一般拍打湧來。

洛月卿下意識抵觸,想往後退,卻被奚舟律用手覆住後腦勺,被迫向她那邊靠。

奚舟律彎腰俯身,低頭咬住她的唇。

檀木燃燒的香氣席卷而來,炙熱中又帶著絕望的靜寂,彈跳出的火星點燃衣角,片刻就席卷全身,像要拉扯著洛月卿一起跳入火海。

難受……

被信息素撩///撥的腺體,染上潮濕的水跡,玫瑰蜜糖凝結成水珠,一滴一滴得往外湧。

完美契合的匹配度代表著什麼呢?

陷入火海的洛月卿將課本上的知識點,以切身體會的方法,一字一句地全部記下。

首先是無法抵抗對方的精神力入侵,洛月卿之前隻需要讓奚舟律稍稍放鬆,便能毫無遮攔地進入對方識海,現在位置調換,也是同樣的輕鬆。

像是等待已久的甘泉落入沙漠,慢慢將每一粒沙礫滋潤,無法提起的戒備,除了退後接受外,彆無他法。

第二點是對方的信息素對自己有致命吸引,即便並未處於特殊的時期,也依舊無法克製渴求。

洛月卿試圖用力扯了扯銀鏈,可酒醉的四肢無力,不僅沒有掙脫,反倒耗費完自己最後的力氣。

所以她隻能極力仰起頭,討好又急切地貼著奚舟律唇角,獲取些許緩解熱潮的水源。

眼尾染上豔嫵的紅,垂落的長發隨著急切動作搖晃,原本的跪坐變成越來越來筆直的跪姿,這個總保持著漫不經心的慵懶姿態的女人,終於露出難///耐的模樣。

掌握主導權的奚舟律,反而不急不緩,好似彌漫開的信息素與她無關,覆在腦後的手鬆開,在膝上隨意搭在一塊,不需要再彎腰,她稍稍退後就有小狗會追上來。

不需要著急,時間還長。

奚舟律輕輕笑起來,方才被係在洛月卿手腕的手表發出噠噠響聲,秒鐘不停轉動,緩慢又刻板。

原本隻是隨意送出去的一個小東西,卻成了現在最合奚舟律心意的禮物。

莫名的感受從腳腕攀爬往上,停留在尾椎骨,又猛然泛濫開,即便是被酒精麻木過的感官,也能清晰感受到。

跪地毯上的腿腳忍不住往前挪動些許,細嫩的肌膚破了皮,卻無人在意。

“奚舟律……”可憐的小狐狸紅了眼,既迷茫又不知所措地喊著。

以前也曾好奇過,為什麼有Alpha和Omega分明清楚標記後的沉重代價——會讓兩個完全不相同的個體完全捆綁在一起,除非一生一死,否則就要這樣維持一輩。

但他們依舊不管不顧種下標記,一點兒也不懼怕的勇敢模樣。

洛月卿不能接受,所以在此之前的幾次,都極力克製著自己的信息素,連阻斷貼都不曾撕下,維持著自己的最後一絲理智。

奚舟律也是如此。

兩人默契得不提,又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現在一切都亂套,奚舟

律蓄意誘///引,洛月卿酒醉無法維持理智,全憑本能行事。

眼尾的霧氣凝聚成珠,墜落地麵,徹底破碎開。

奚舟律微微後靠向沙發,刻意拉遠距離,但信息素沒有收回,反倒越發濃鬱。

被碾壓過的紅唇微腫,強撐著的腿腳發顫,銀鏈勒著手腕,勒出一條條的紅痕。

壞家夥終於受到了足夠多的懲罰,眼淚珠子劈裡啪啦地往下掉。

“奚舟律……”

“求你。”

小狗的哼嗚沒有得到旁人的心軟,她實在堅持不下去,腿腳一鬆便整個人都趴在奚舟律腿上。

“難受……”

這樣的苦難不亞於易感期的折磨,且沒有抑製劑的幫助,還有一個時刻作亂的壞心眼Omega。

骨頭明明在眼前晃,卻無法觸碰到半點,這大抵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法子。

隨著雨絲落下,窗外的風刮得越發劇烈,玻璃窗被撞得砰砰作響,散落在地的酒瓶也跟著滾動,發出嘈雜的聲響。

“癢……”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洛月卿拽緊對方的褲子,將原本筆挺的麵料揉得全是皺痕。

奚舟律隻是低垂著眼看著,像極了他們所說的暴君。

一個看似矜貴疏離,實際手段冷血嚴苛,稍有不滿就翻臉無情的暴君。

垂落的發絲遮住眉眼,隻能瞧見繃緊的淩厲下顎線,白襯衫的領口稍敞開,露出一截平直鎖骨,其他隱沒在黑色的風衣裡,捏住酒杯的手指勻稱且蒼白,被琥珀色酒液渲染,沾上不同的色彩。

身下的地毯不知什麼時候被打濕,晶瑩水珠凝在珍貴毛皮的尖尖上,轉眼就被翻身的洛月卿壓破。

被束縛的雙手依舊得不到解脫。

酒醉的小狗終於明白,這人不會有絲毫心軟,打定主意要讓自己狠狠記住。

“奚舟律……”她既委屈又抱怨地喊道。

那人終於有了反應,卻隻冒出簡簡單單幾個字:“知道錯了沒有?”

“錯?”

洛月卿茫然又不知所措,最後憋出一句:“我沒有錯。”

不明白也不了解,隻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受到了懲罰。

奚舟律似乎笑了下,然後又坐回原位。

最後的記憶變得渾噩不清,隻有她蜷縮在地,一遍遍哭著說自己錯了,央求著奚舟律多靠近她一點。

可那人無情又冷漠,直到最後,也隻是稍稍收回信息素,讓她略微緩和了些,再然後壓抑許久的酒精湧了上來,洛月卿躺在地上就合眼昏睡過去。

回憶散去,洛月卿抬手覆在眼前,卻摸到一片尚未乾涸的淚痕,被解開的手腕也疼極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刮破了皮。

再扭頭看去,那個罪魁禍首還躺在旁邊,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

洛月卿抬了抬腿,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膝蓋也紅腫,稍稍一扯就火辣辣的疼。

奚舟律這個混蛋家夥!

她明明就沒有做錯什麼!

遲到的憤怒猛的湧上來,洛月卿直接一個掀被翻身,跨坐在奚舟律身上,冷聲喝道:“奚舟律!”

那人睜開眼,淺灰藍的眼眸毫無困意,反倒一片清明,居然那麼久都沒有睡著。

她淡淡開口:“怎麼了?”

好像忘記了自己之前做過什麼,一臉平常的模樣。

洛月卿單手揪住她衣角,語氣裡滿是惱怒:“你太過分了!”

奚舟律眉梢一挑,饒有興致道:“哦?”

她又道:“那不是洛小姐先做錯事嗎?你自己也承認了,是你做錯了,我隻是稍稍懲罰了一下。”

“你那明明就是強迫!把我灌醉,趁我意識不清晰的時候,逼迫我認錯的,”清醒之後的洛月卿,哪還會傻乎乎走進她的陷阱。

不等奚舟律回答,她俯身就往下壓,憤憤道:“奚舟律你完蛋了!”

“你真的完蛋了!”

屋外的小雨再一次淅淅瀝瀝地下起,將發黃的樹葉打落,起夜的傭人看了看窗外,嘀咕著這雨恐怕很難結束,不知到天亮會不會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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