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奚舟康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片大好形式會突然開始倒塌,他前些日子還在奚老爺子麵前狠狠長了臉,舉報奚舟律曾經因為資金短缺、偷賣股份給外人的事。
氣得老爺子連拍桌麵,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然後又誇奚舟康做事細心、是念著奚家的人,把奚舟律賣掉的股份又給贖回來。
曾經處處比不上對方的奚舟康,聽到從來沒誇過的爺爺這樣說,當時就喜上眉梢,越發積極收購回股份。
而其他人也識相,可能是終於意識到奚舟律不可能再回來了,開始急急忙忙討好他。
奚舟康最多付出點小生意、賣個不大的人情,便能獲得曾經被把控得嚴實的股份。
要知道這可是連奚老爺子在位時,都極少能做到的事,更彆說奚舟律了,所以,奚舟康越發積極。
當然,他偶然也有一點兒L私心,為了以防萬一,昧下了些許股份,就算奚舟律以後回來,他也能有幾l分話語權。
時間就這樣悄然過去一個月,等奚舟康才察覺到不對,那些“討好”自己的人轉頭就搶了公司的業務,而且出價還不多不少,隻比奚氏高一點。
奚舟康茫然回想,才發現自己這一個月什麼都沒做,平白讓公司損失很多。
同時不知道是從哪兒L傳出的小道消息,悄然席卷了整個帝京,說奚舟律已無,隻剩下了奚舟康這個廢物把控公司,奚氏遲早要完,人心越發浮動不定。
以前很管用的奚氏招牌,現在反倒成為警惕的對象,畢竟誰也不想和個定時炸彈合作吧?
奚舟康試圖扯出之前奚舟律所定下來的投資合作,來給自己臉上貼點金。
可是卻訝然發現,奚舟律定下的大部分合作,大概在前半年左右就陸陸續續完成,隻有幾l個棘手而拖遝的丟在那裡。
要命。
奚舟康慌了神,和奚家父母一起撓頭苦想,才找出一條路。
秦原。
秦家主業為礦產,積累的財富驚人,這些年為了回國發展砸了不少,要是能和他合作,奚舟康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可對方一開口就想要城西那塊地。
那可是已經許諾給譚尋文的,要是給了他,譚尋文一激動,把他們害奚舟律的事說出來的話,怎麼辦?
而秦原就是咬死了要這個,旁的一概不接受。
奚舟康終於嘗到了進退兩難的滋味,這邊還沒有解決,緊接著又來壞消息。
失蹤已久的奚舟律,終於出現了。
對方不僅沒有死,甚至被完好送到奚氏名下的醫院裡,暫時休養,等老爺子下午去見她。
“爸!怎麼辦啊爸?!”奚舟康忍不住站起來,表情又驚又恐。
“要是、要是奚舟律真回來了,爺爺看我們搞成這樣,是絕對不會再讓我們進公司的。”
“譚尋文!你們說會不會是她和譚尋文提前勾結好,要故意擺我們一套,不
然為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奚雲庭低垂著頭,在另一邊抽煙,隨著白霧縹緲而上,他的麵容越發朦朧。
“爸!”奚舟康拿不準他意思,越發著急起來。
旁邊的女人拽住他的衣袖,不曾說話,但表達明晰。
奚雲庭重重吐出一口煙霧,沉重開口:“走。”
“走?”
奚雲庭抬起頭,表情陰沉:“去醫院看看你姐。”
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皆能瞧見對方眼底的異色。
———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匆匆從過道走過,年紀小的護士不知道做錯了什麼,被罰站在樓梯口挨老護士訓,懨懨地低著腦袋。
突然有一個穿著藍白病房的人走過來,還沒有進去就被老護士攔下。
“先生,五層未經預約是不允許進入的。”
那人點了點頭,很快就離去。
那小護士眨了眨眼,又陪笑道:“許姐,你就和我換個班,讓我上去看看嘛。”
“我喜歡奚總好多年了,終於有機會見她一麵……”
說話間,電梯從一樓上升到五樓。
奚舟康一行人走出門,便大步走向最裡麵,直到老爺子的聲音出現,二人腳步一緩,默契地放輕了聲音。
隻見那間病房半開著門,依稀露出些許光亮,時常陪在老爺子身邊的管家林蓉消失不見。
奚雲庭默默站在門口,裡頭的視覺盲區處,悄聲看去。
膚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奚舟律半躺在床,老爺子坐在床邊,兩人沉默對坐,沒有半點相見的欣喜。
“……奚舟律,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你之前賣股份的事情,我還沒有罵你,你現在就給我扯這套?”奚老爺子氣得直咳嗽。
奚舟律眼神落在門外,窺見一抹衣角後,又低垂向下:“您不要再勸了,我不想回去。”
奚老爺子立馬喝道:“你說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你對得起我辛辛苦苦培養你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