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像自己養的小乖貓,平常給擼給抱給親親,可一遇到自己討厭的人就齜牙要咬人。
可能這在彆人眼裡是很正常的事,畢竟在平常生活中,大家都會有自己討厭的人,朋友也跟著討厭、一起罵對方的經曆。
但這對奚舟律而言,卻是極稀罕的事情。
她的前半生都在隱忍,在老爺子安排的模具裡雕琢出對方想要的模樣,成為一個合格標準的奚家繼承人,即便她怎麼厭惡奚家三人,也得給錢的憋屈。
沒有人像洛月卿這樣,像個吃不得虧的小狐狸,凶巴巴地站在她麵前,陰陽怪氣地懟得奚家三人啞口無言。
雖然說起來很不符合她的性格和所受的教育,但那時候的奚舟律,真的覺得很爽、很開心、很解氣。
不是說她沒有心腹或朋友,而是大家都太聰明,聰明人是不會那麼明顯的站
在那一麵的,即便厭惡,也會笑臉相迎,除非對方徹底沒了利用價值,虛偽但卻是商海裡默認的生存準則。
洛月卿不是個笨蛋,她也很聰明,知道這樣會給她帶來更多利益,但卻不曾偽裝。
她很真實,不是傻子擺出來的喜形於色,而是一種清醒的真實,不曾遮掩她的欲念、對金錢的窘迫、對奚家的厭惡,甚至每次都會直白地和她討要獎勵,搖著尾巴,驕傲的不得了。
這是奚舟律不能做到,並豔羨的。
她從來就沒有做過真實的自己,或者說早已沒了所謂的自己。
她自以為給的小獎勵,實際卻是一步步掉入狐狸的柔軟卻真實的陷阱裡,越陷越深且心甘情願。
就好像讓老爺子生氣的方法很多,她卻選擇最差勁且毫無助力的那種,她帶洛月卿去海邊,去不為旁人所知的私人遊艇,自己唯一能放鬆的地方。
洛月卿雖然不懂,卻也願意陪伴她,在她每次釣上魚後鼓掌,即便洛月卿並不理解釣魚的樂趣所在,她也會幫她緊緊抓住魚竿,讓她不要放棄。
不要放棄嗎?
說實話,奚舟律放棄的東西可太多了,暫時沒有能力握住的權利、有風險極大的投資或者是幼時無數個被奚舟康搶走的禮物,哪怕她喜歡的釣魚,怎麼會有釣者不渴望釣到一條大魚呢?可是理智讓她放棄,因為這代表著會被拖下去的危險。
但洛月卿讓她彆放棄,拽著魚竿不肯分開。
於是奚舟律真的沒放棄,她釣上了一尾大魚,也以自己而餌,釣上了隻狐狸。
她開始吃醋生氣,討厭彆人停留在洛月卿身上的目光,她也很容易消氣,隻要洛月卿解釋和親吻,給予她一次次沉溺窒息的感受,她要洛月卿標記她,要玫瑰永遠綻放在她的花園裡。
過分嗎?
她本來就是個極惡劣的資本家啊。
隻要洛月卿能夠停留,她便願意付出對方所需要的一切。
窗外的大雪依舊不停,壁爐的火光溫暖依舊,披著毯子半靠在床頭的奚舟律回過神,低頭看向埋在她懷裡哼唧的洛月卿。
許是又犯了起床氣的小毛病,半天都不肯抬起頭,毛茸茸的腦袋一直在她懷裡蹭。
奚舟律隻能輕撫過她的背,替她順毛。
那人好一會才滿意,手攀上她脖頸,慢悠悠地爬過來,趴在她肩膀上抱怨:“你剛剛怎麼不理我?”
原來是因為這個。
奚舟律無奈,抬手反抱住對方,柔聲道:“在想一些事情,一時沒注意到。”
“你不陪我睡覺就算了,你還躺在我旁邊想彆人!”洛月卿突然炸毛,凶巴巴地咬住奚舟律脖頸。
奚舟律一愣,下意識解釋道:“我沒有想彆人……”
“你就是!你剛剛都說了,我要懲罰你!”
故意顛倒黑白的家夥將她撲倒,惡狠狠地撲上來,熟練地解開扣子,探進衣尾。
懲罰是假,睡醒之後餓了倒是真。
奚舟律沒法子,隻能按住對方的頭往下壓,被冤枉了也縱容著對方的胡鬨。
身上人看似很生氣的動作,化作細密而溫柔的吻,一次又一次的落下,從修長脖頸到平直鎖骨逐漸往下,不曾遺漏半點。
白皙勻稱的手指抓住枕頭,奚舟律不禁仰起下頜,呼吸淩亂。
窗外的雪依舊不停,掩去了往事,隻剩下呼嘯的風和壓抑不住的喘息聲。
奚舟律緊緊抱住洛月卿,狐狸叼住她的月亮,也將玫瑰永遠留在了花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