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覺予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瞧見這人突然下榻,走到自己麵前,然後一點點靠近。
曲起的腿抵在榻上,再往前,便跪坐在對方大腿,鐘覺予不曾阻攔,甚至抬手攬住對方的腰。
“殿下是在擔心這個嗎?”她又
問了一邊,以極近的距離與其對視,撲扇的眼簾幾乎擦過鐘覺予的睫毛。
“嗯?”她再一次問道,姣好的眉眼低垂,漂亮的眼睛像是粼粼澈湖,霧蒙又水盈。
燭火搖晃不止,整個房間都是昏沉的,杯裡的酒液泛起一圈圈漣漪。
鐘覺予不由退後,試圖拉扯出些許距離,可另一人卻緊追不放,單手勾住她脖頸,溫涼指腹抵在圓骨上。
“嫂嫂……”長公主殿下還在嘴硬,念出對方完全不喜歡的稱呼。
洛月卿這時候反倒不急了,隨手拿起酒杯,又往對方唇邊湊,低聲道:“殿下再嘗嘗?”
淡淡的桃香纏繞在鼻間,不愧是小道士們即便要違反觀規,也要買上一壺好酒。
一而再再而三,古人的話總是有道理。
鐘覺予雖嘴硬,卻依舊低頭抿了一口,還沒有嘗出些味,就又被洛月卿搶去,對著她紅唇曾碰到的位置,洛月卿又飲去半杯。
嘴上說著是買給鐘覺予的,自己反倒喝得最多。
再斟再飲,一連三杯,無意潑落的酒液染深了衣領,寬大衣袍越發往下落。
洛月卿卻懶得理會,反倒看著對方開口,說:“我給殿下賠罪了。”
“殿下彆生氣了。”
被酒精熏過的聲音帶著醉意,刻意被拖成黏糊糊的樣子,讓人想起軟糯可口的糯米團子。
“彆生氣了,好不好?”洛月卿低頭抵著她額頭,勾著脖頸的手微微收緊。
她喝酒上臉,這才幾口就讓眼尾多了一絲桃花粉似的霧氣,眼眸中水光氤氳,像是哪家的小狐狸穿了道士的衣袍,掩不了骨子裡的豔嫵。
可另一位卻是個硬心腸,不僅沒有原諒,還又扯出對方不喜歡的稱呼:“嫂嫂多慮了,我、唔……”
這一次,洛月卿選擇用另一種方式堵住她的嘴。
帶著酒香的紅唇柔軟,壓在對方唇角。
小道士在這方麵的能力有些欠缺,明顯青澀了些,剛開始甚至隻敢貼在原處,見對方沒阻攔,才含住對方唇瓣一點點抿,像是吃糕點似的。
可比起洛月卿的拙劣,長公主殿下顯然更不知所措,竟僵著身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抵在榻上的手無意識收緊,揪住軟墊。
窗外的聲音雜亂,有晚風在搖響樹葉,蟲鳴聲接連起伏,不見停歇,遠處不知道是誰又念起經書,嘀嘀咕咕的,煩人的很。
軟墊的布料被揉出雜亂痕跡,將掌心抵得發紅。
垂落的青絲交纏在一塊,已分不出你我。
小道長嫌她像塊木頭似的不配合,又輕咬住軟肉,表示懲罰。
鐘覺予吃痛,不由嘶了聲。
沒良心的小道長不僅不心疼,反倒輕笑出聲,也想一想是誰杵在這兒,以免她往下摔。
“彆叫我嫂嫂,我不喜歡,”洛月卿低聲道。
鐘覺予垂眼看她,不曾回答。
那人又繼續說:“還是殿下就喜歡這個稱呼?就……
”
她停頓了下,表情變得玩味:“就喜歡這種禁忌、不能明說的關係。”
“那我應叫殿下什麼,小姑子?還是皇妹?”
鐘覺予終於沉不住氣,低聲喝道:你在亂說什麼?!”
下一秒就掉入獵人陷阱,久久撬不開的薄唇又一次嘗到了酒味,帶著不知名的甜味,勾住鐘覺予舌尖。
洛月卿扯住她衣領,逐漸熟練後就變得過分。
曲起的腿使衣衫被迫往上,露出一截纖長白淨的小腿,緊緊貼在對方腿側。
鐘覺予不懂配合,卻也不見推開,任由對方胡來,莽撞地占領每一處。
唯一能瞧出緊張的,是一直捏著軟墊的手,青筋都要鼓出來了,也不見鬆開。
置於旁邊的蠟燭燃了半天,終於落下一點燭油,慢吞吞地往下落,才到一半就凝固,粘在上頭。
初學者總在呼吸這一塊露怯,哪怕是清月道長也不例外,才一會就得分開,額頭抵著額頭,緩著淩亂的氣息。
不過這不代表著又要停下,洛月卿逞強著開口,又討嫌道:“殿下喜歡嗎?”
含糊不明的問話,也不知道是指什麼。
鐘覺予凝視著對方眼眸,試圖在裡頭尋找答案,卻說:“你醉了。”
“隻要醉了,就可以對殿下胡來嗎?”洛月卿笑起來,又說道:“那我明日就趕去山下,把老伯家裡的酒通通買下。”
杏眼中帶著狡黠,毫不避諱地說出自己的計劃:“然後天天喝醉來找殿下。”
“胡、來。”
“你彆胡說,”鐘覺予皺起眉頭,低聲斥道。
“那要怎麼樣?難道要我嫁入皇宮,夜夜來找殿下偷情嗎?”
許是醉了,洛月卿越說越大膽過分,扯著衣領的手越發用力。
她一字一句道:“殿下是這麼想的嗎?”
鐘覺予當然不同意,她皺著眉頭,冒出一句:“你這是醉話。”
“那怎麼樣才不是醉話?”
洛月卿看著她,又道:“如果非要嫁人,嫁給殿下如何?”
鐘覺予心顫一瞬,繼而急促跳動起來,許是也跟著醉了,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的,像是在酒裡泡著一樣,連說話都艱難:“我……”
洛月卿不耐煩等她,往肩膀輕輕一推,從小練武的長公主殿下就這樣被推倒在榻上。
繼而一片淺灰色的陰影覆了上來,檀香籠罩。
有人伸手,撫過她臉頰,低聲道:“難道你不想嗎?”
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洛月卿又一次開口說:“鐘覺予,我不信你不想。”
鐘覺予沒有回答,又一次被人堵住嘴唇,這一次不再生澀,小道長在這方麵格外有悟性,稍練習就能發揮出極好的效果。
仰躺的人偏頭想躲,卻又一次被抓回。
洛月卿不著急探入,一下又一下地輕碰,不自覺地往下。
隨著摔落,鐘覺予身上的白色單衣被扯開,露出一截瑩白的肩頭,那細帶虛掛在脖頸,再往下則是繡著花紋的碧藍綢緞。
洛月卿好奇心重,便想看看上頭紋的是什麼東西。
可鐘覺予卻阻攔,伸手捧住她臉頰,吻了上去。
難言的水嘖聲一下又一下的響起。
蠟燭彈出火星,累積的燭油越來越多,凝成一大片。
屋外的聲音終於淡去,掛在樹梢的葉子低垂,一副要落下的模樣,遠處的念經聲也消失,隻剩下微弱的蟲鳴。
圓月從山巒之中鑽出,露出一抹皎潔輪廓。
房間的窗戶終於落下,緊緊合上,桌麵的清酒再無人碰,隻能立在那兒。
不知何時,小道長已被長公主殿下抱在懷中,仰著頭,又一下沒一下輕吻著。
那寬袍覆在兩人身上,瞧不見裡頭如何,隻能看見公主在輕拍對方的背,像是在哄著這個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