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 / 2)

老者氣得錘地哭嚎。

鐘徒明張了張嘴,隻能將視線挪向另一邊,問道:“張老將軍你的孫兒呢?”

這下連他本人都不問了,省去了一個被拒絕的流程。

剛剛還在吐槽的老者立馬跪下,大喊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我孫兒不是故意的,隻是那小子態度惡劣,開口閉口都囂張至極,我孫兒才被激怒的。”

鐘徒明越聽越糊塗,說:“朕是問你孫兒能否跟隨太子,老將軍說這些做什麼?”

張老將軍茫然抬起頭,啊了一聲,然後說:“陛下不是要怪罪他嗎?他、他就是那個將徐鍇的頭打破的那個人啊……”

他立馬正色,又道:“陛下放心,為了給徐家交代,老臣親自動手,罰了他三十軍棍,這逆孫起碼一年下不了地,更彆想出門胡來了。”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三十軍棍是什麼概念?

即便身強體壯者,十軍棍下去,也得皮開肉綻,二十軍棍能把人打暈又打醒,甚至大腿骨都會被打斷開,三十軍棍,那是抱著弄死對方的心啊!

大殿內鴉雀無聲,隻剩下中間兩個老人在說話。

“三十軍棍又如何?!我家鍇兒都破相了!”

“那我家孫兒還可能變瘸子呢,我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徐老匹夫你還糾纏不放是不是?!”

這兩個加起來快一百五的老人,人還跪著,手就已經掐到對方衣服上,要不是顧及著上頭的人,估計早已打起來。

鐘徒明聽得眼皮直跳,揮了揮手,隻能說:“行了行了,有什麼事你們私下解決,彆在這兒鬨。”

這兩人才鬆手,各自憤憤冷哼一聲,退回原本的位置。

鐘徒明又看向更遠處:“忠武將軍……”

台階下無人走出。

旁邊的太監低聲提醒道:“陛下,楊將軍染疾,前天就告病在家了,說是咳出血來了,喝藥也抑製不住。”

鐘徒明麵色越發冷森,怎麼不明白這些人的意思,他又冒出一個:“梁家呢?”

這次是一個文臣走出,說:“陛下,梁遷兩兄弟已被您趕去駐守城門了。”

鐘徒明扯了扯嘴,再問:阮鶴、李時歸呢?”

“兩位遊騎將軍從歸來之後就一直告病,說是之前受了重傷,如今隻能待在家中、臥床養傷。”

跪在台階下的鐘覺仁猛的站起身,轉身就大罵道:你們是要反了嗎?!個個都有事,個個都不肯跟隨吾上戰場是吧!”

他氣得臉通紅,怒目圓瞪,又吼道:“如今楚國氣勢洶洶,你們卻為了一己私欲,當起了縮頭烏龜,你們對得起大梁嗎?對得起陛下嗎?!”

鐘徒明也怒極,指向大殿,罵道:“好好好,沒一個能去是吧?!”

“那你們就都彆去,留在朝廷上也無用,該辭官的辭官,彆拖著老弱病殘的身子站在這裡,省的到時候大楚打來,還得和朕一起受罪!”

眾朝城頓時跪下,齊刷刷大喊道:“陛下慎言!”

他們重重磕下頭,反複喊:”陛下息怒!”

可依舊無人主動站出請戰。

在這個悶熱至極的夏日早晨,鐘徒明、鐘覺仁父子被氣得半死,卻又無處發泄,直到退朝時,仍在書房摔砸東西。

書房中滿地狼藉,處處都是破碎的瓷片、淩亂的書籍、摔遠的毛筆。

屋外的太監聽得膽顫,絲毫不敢進去觸黴頭,更彆說已經跪在地上的宮女,端著的茶水已經冷完。

直到半個時辰後,鐘徒明才緩過來,靠坐在椅子上,冷冷冒出一句:“鐘覺予最近在做什麼?”

鐘覺仁這才罷手,深吸了幾口氣後,努力緩下語氣,說:“在學道法。”

“嗯?”

“昨天她還派人送來兩本道經和一副表好的字,說是道法深奧玄妙,她決定要潛心研究,希望父皇和吾都能抽空學習一二。”

鐘徒明表情變得扭曲,一字一句擠出話來:“在哪兒?”

鐘覺仁便出門,喊人帶來,然後再遞到桌麵。

鐘徒明低頭一看,書是《常清靜經》和《度人經》,字寫的是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

恨不得直接寫著自己一心問道,與世無爭。

鐘徒明氣急而笑,連說三聲好,然後又道:“潛心修習道法是吧?!那你就一輩子待在玄妙觀吧!”

他大喊一聲:“覺仁!擬旨,讓鐘覺予拜玄妙觀道長為師,以後無召不得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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