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2 / 2)

這府邸看著不似公主府奢華威嚴,白牆青瓦,邊緣有竹林探出牆外,偶爾走過的家丁都穿著交襟青衣,好似書生模樣。

阮鶴、李時歸不明白殿下要做什麼,隻能跟著鐘覺予又繞到府邸側邊,然後看著殿下站著牆外,好似在聽裡麵的動靜。

這是……

鐘覺予卻不解釋,隻能轉身對她們說了句:“你們先回去,明早讓馬車停在近處等我。”

話畢,那她退後一步,繼而一個踏步猛衝,右腳往地上用力一蹬,左腳再踏白牆,幾乎是瞬息間,那隻空著的手已攀上牆瓦,再用力一蹬,衣袍被掀起,整個人如竹葉般輕盈,落入小院之中。

因是偏院,這兒並未點起燭光,於是借著濃黑夜色,那一襲黑袍徹底隱沒其中,向其他地方走去。

牆外的阮鶴、李時歸被這舉動震驚到,一時沒反應過來。

“殿、殿下這是……”李時歸張大了嘴巴,說話都結巴了。

她們的殿下,可是皇帝親封的德寧長公主,除聖上、太子兩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千金之軀,居然!居然偷偷翻牆遛進彆家宅院!

“這、這!”

李時歸抬手又落下,又僵著臉冒出一句:“敢情殿下一聲不吭帶我們繞了半天,是為了翻牆去找小道長。”

還裝得有模有樣的,害她真的以為殿下被氣出毛病了,現在想來,因是不好意思和她們說這事,好歹是個長公主,居然要偷偷翻牆去找情人。

再看阮鶴,她居然快步向前,然後扯著袖子往白牆擦,那淺灰色的腳印頓時被掩去。

若是鐘覺予還在這兒,必然會誇她比李時歸聰慧得多,領悟她為什麼將她們帶出門。

阮鶴轉身,又抬腳用鞋子將剛剛踏出來的腳印抹去,這下便再沒半點痕跡。

而李時歸還像個木頭似的,她眨了眨眼,呐呐冒出一句:“你怎麼懂這些?”

阮鶴翻了個白眼,反問道:“你以為你之前偷偷翻牆、遛出宮去,是誰幫你處理尾巴?”

怪不得那麼熟悉,原來早就做過無數次。

李時歸不由訕笑,忙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

阮鶴嫌棄地瞧她一眼,隻說:“快走,明兒還得來接殿下。”

“那、那今天的事呢?”李時歸還是有些憂心忡忡。

阮鶴卻反問:“你瞧殿下有半點擔憂的模樣嗎?”

“你是說……”

“殿下恐怕早有打算,今兒隻是下了決定,”阮鶴露出幾分了然模樣,又說:“我們隻管聽殿下的就是。”

洛家府邸極大,從前朝就開始不斷擴建,如今已是京城裡最大的幾處宅院之一,就算是族中子弟,從小在裡頭生活,也不免偶爾走到從未去過的陌生小院。

不過幸好鐘覺予機敏,暗中跟了幾個仆從繞到後院,又按照洛月卿之前的提示,找到一間種著高大桂花樹的院子裡。

她並未忙著進去,反而側耳聽了下,確定裡頭沒有對話聲,才去推開那扇隻是虛掩上的門,繼而轉身將門關緊,而後才看向裡頭。

許是今天派人打掃過,許久未住的院子不曾變得破舊,用青石鋪成的路徑被水潑過,如今還未徹底晾乾。

房間連著燭光,少女身影映在紙糊的木格窗上,依稀能瞧出對方姣好的曲線。

一路趕來的鐘覺予卻在此刻踟躕,一時沒有走向裡頭。

知道洛月卿心裡憋著氣,白日裡在公主府時,她就幾次要站起,怒斥對麵兩人,可卻被鐘覺予一次次牽著手壓住,洛月卿本以為她會說些什麼,結果就是一個好。

若不是鐘覺予暗中在對方掌心寫下放心兩字,洛月卿早將桌麵上的棋盤掀翻,大罵這兩人癡心妄想。

可在鐘覺予的阻攔下,她隻能借著告彆的機會,告訴鐘覺予她小院的位置,然後跟著洛家父子離開。

讓洛月卿不明不白生了那麼久的氣,就算是鐘覺予,也有些擔憂。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能一直呆站在這兒。

鐘覺予深吸了一口氣,繼而往裡頭走。

房間門不曾鎖上,如同外麵一般,就好像在等鐘覺予的到來。

不過,這人還是抬手敲了敲門,表示自己來了。

可裡頭雖有人,卻不曾出聲回應,任由鐘覺予敲了兩回,也沒有聽見腳步聲。

提著糕點的手不由收緊,鐘覺予糾結了下,才小心推開門。

隨著一聲咿呀聲,屋裡的光便爭先恐後地往外冒出,鐘覺予沒有之前翻牆而入的利落,有些猶豫地踏入門檻。

人還未徹底走入,就聽見旁邊冒出一句冷嗖嗖的聲音,說:“皇後娘娘終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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