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來也是個搗亂的料!
“對了……”他套近乎道,“中原君,你知道哪些建築物有詭異的傳聞嗎?”
看中原中也這麼好奇,應該是個聽鬼故事的。
“詭異的傳聞?”
“譬如奇怪的凶宅、鬼打牆的小巷、十字路口的美少年之類的,西橫濱有這樣的地方嗎?”
中原中也皺著眉頭,說實在的,西橫濱就像東方小哥譚,還是□□混戰時代的哥譚,對大多人來說,怨靈是不可能畏懼的,真怕了就是子彈不夠。
他遲疑道:“有但不多……”
一股腦地跟夏油傑倒出來。
白瀨跟著,從氣炸了變成氣麻了,他算是明白了,貓貓教的這群人實在是太會蠱惑人心了,果然有什麼樣的神明就有什麼樣的教徒。
他都把中也蠱惑了!
夏油:?
正常聊天罷了,怎麼能說是蠱惑呢?
……
兩小時後,五條家來了。
照江戶川亂步吩咐,下擂缽街第六層。
五條誠一馬當先,他對擂缽街的印象深刻而惡劣,這兒的居住環境實在挑戰人類底線,□□不攻占,是因缺少價值。
隻有在西橫濱混不下去的,連一身力氣都沒有的賣的絕望者才會在擂缽街的棚屋區定居。
老人、瘦弱的女人、病癆鬼、孩子……弱勢群體構成了擂缽街。
連那在一片廢墟上開鑿街道的奇跡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五條誠認為這是一群弱者為求生而發出的最後呐喊。
在泥古不化的絕望中,誕生出了更多的咒靈,
空中飛舞的蠅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遮天蔽日。
五條家的目的是尋找,而非祓除,他們放著絕大多數咒靈不管,糟糕的環境卻令人煩躁。
這是半個月前的擂缽街。
今天卻不同,五條誠拾級而上,抬頭是一覽無餘的展覽的天與輕柔的陽光。
“乾淨了……”
喃喃自語道。
五條哲也沉得住氣,他看不得五條誠的啥樣,躍過一眾人道:“那兩個孩子來過了。”
擂缽街的道路是陡峭的、不平的,人工挖掘累積起的土路沒有平整可言,腿腳不便的老人不會將這作為終末之所,人之將死,何必折磨自己的腿呢?
拐杖支撐他年老的身軀,可在這崎嶇的道路上,他卻如履平地。
顯然,拐杖不是必需品,那是某種道具,某種幫他以弱勢群體麵貌示人的道具。
五條誠回過神來:“是……悟大人的朋友?”
他眼睛睜大了,最後一句話幾l乎是喊出來的。
五條哲也給他一個眼神,意思是“看你那大驚小怪的樣子”。
甭管五條家人對夏油傑跟家入硝子怎麼想,光是同輩人拍馬也比不上的術式便能賦予他們“五條悟朋友”的頭銜。
五條悟是厲害,五條家卻不願意他獨,身邊有幫手是好事兒啊。
隻可惜他跟禪院與加茂的下代家主沒話說,不痛毆這兩人就不錯了。
五條家對外露出“是他們不配跟悟大人做朋友”的高傲嘴臉,內裡也不是沒憂慮過。
悟大人是不是太獨了?
現在可好,充分證明他們悟大人不是性格差,是看不上那些蝦兵蟹將,來倆術式更絕的,不就高高興興當朋友了?
就是感情太好了,都願意為朋友離家出走了!
五條哲也嫌他大驚小怪,走過仿佛被篦子篩過一般、片甲不留的街道,暗自吃驚:進步太快了。
短短兩個月,就成長到能麵對一級咒靈的地步。
若將橫濱內的咒靈掃蕩一番,咒靈操使的庫存該有多豐厚?
他看過描述安倍晴明術式的手劄,咒靈操術在他手上得以開花結果。
五條哲也眼神一暗:它跟六眼一樣,同為曆史悠久的強大術式,然而,六眼在幾l代五條家主手上得以發揚光大,咒靈操術在安倍晴明後卻無第二人。
被咒靈反噬者甚多。
曆代的咒靈操使最多不過自如地調服咒靈,可像安倍晴明一樣將強大咒靈自由組合,亦或是抽取其術式的,再也沒有過。
甚至有人認為,倘若沒有影世界,咒靈操術當為十種影法術的上位術式,然基於咒靈狂暴的屬性,與術師悲慘的命運,漸漸的,也無人提這話了。
他會是那個例外嗎?
念頭如流星般劃過大長老的腦海,隨即搖頭,暗笑著將虛無的念頭甩出去。
他想:我真是老了啊,想這種有的沒的,安倍晴明後再無第二人的
術式,千年中都無人突破,為何在我們這代就能有成果呢?
更何況,一山容不下二虎,有悟大人那是五條家之幸,何必給自己再造一個打擂台的?
眼下他們情感好,又怎知未來如何呢?
遂將此想法甩出去。
*
五條家來得靜悄悄。
卻沒躲過孩子們的探查。
擂缽街的人太弱小了,尤其是下三層的,他們抱團小心翼翼地取暖、生活。
來自外界的微小衝擊都會打破岌岌可危的平衡。
大多數人藏了起來,於暗處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夥人,孩童的眼睛本是純真的,此刻卻像是小小的獵人凝視比自己高大數倍的獵物,目不轉睛,隻等他們漏出破綻、一擊必殺。
五條哲也歎口氣,在江戶川亂步指定地點站定,他問:“幾l點了?”
五條誠說:“四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㈤_[]㈤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是江戶川先生說的地方吧?”
“是的。”
“那麼。”拐棍鑲鐵邊的底與石板撞擊,他輕巧地說,“邀請那些暗處的小朋友,聽聽他們的意見吧。”
“哪怕沒看見悟大人,也該看過夏油君跟家入君啊。”
被捉到的小孩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反正不是芥川銀、更不是芥川龍之介,隻是在文豪野犬中沒有姓名的龍套。
有名有姓的人物總會過得好點,不至於住在擂缽街不見陽光的最底層。
一串盤問。
“你見過悟大人嗎?跟我一樣的白發,藍色的眼睛。”
“……”
“夏油君跟家入君總見過吧,看這裡的模樣,他們才出去沒多久。”
“……”
“他們周圍有什麼人嗎?”
沉默以對、雞同鴨講,折騰了整整十分鐘才勉強對上號,夏油傑跟家入硝子是來過這裡,可沒人聽過他們的名字,擂缽街的孩子隻認“貓貓神教的教宗與神使。”
五條誠:“……”
什麼過家家宗教?
五條哲也若有所思,他說:“貓貓神,是不是一隻白色的毛絨絨的大貓,眼睛是漂亮的藍色?”
被抓的小孩很敏銳,這夥人鬼鬼祟祟,身上卻沒殺氣,他們問了些對本地人而言十分白癡的問題,肯定不是黑/手/黨。
黑/手/黨怎麼會不知道貓貓神,高瀨會都被他奪取了,沒點本事根本不敢打轉基因小怪獸的主意!
五條哲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扶著額頭,想一個月前白色大貓無辜的眼神,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從牙縫裡擠出幾l個字:“……真是燈下黑啊。”
不,果然是刻板印象吧,咒術界根本沒有如此離譜的術式,難不成是異能力?可他們確定過了無下限對異能力同樣有效,也就是說悟大人是主動讓彆人在自己身上施展術的?
不是,這誰想得到,他們的悟大人竟然變
成了一隻貓!
五條誠沒法跟大長老感同身受,他們甚至不記得,高瀨會覆滅的時候現場還有一隻貓。
看五條家最聰明的老者啞口無言,忍不住喚道:“大長老……”
五條哲也長歎一口氣:“給江戶川先生打電話吧。”
他要是打開思路,也不至於拖到現在啊!
……
擂缽街後的下一個點是金門倉庫。
脫隊的五條悟勉勉強強跟上,沒在溫柔鄉裡樂不思蜀。
禪院甚爾在背後催促:“乾完這一票,今天的班就上完了。”
彼時近黃昏,天邊的雲彩染上緋色,太陽近落山,搖搖晃晃掛在地平線上。
在擂缽街的底部,他們發現了三隻特級咒靈,若隻有夏油傑跟硝子,真不能對付,好在禪院甚爾出手,與夜蛾正道一起保駕護航。
感受到了身後舔包的快樂。
夏油傑跟硝子討論了一下,認為金門倉庫的咒靈不會比擂缽街底的更強,那隻一間倉庫。
五條悟卻有不同意見,他到底是專業的,了解的知識更多,喵喵喵地討論說:“不一定,擂缽街實際上並未形成一隻統領性咒靈,彆看他們生活環境差,小銀跟芥川他們都把擂缽街當庇護所。”
“至於形成原因,實驗室大爆炸,能有什麼創意,一點也不恐怖。”
夏油傑問:“重點是成因的恐怖程度嗎?”
五條悟說:“是吧,像前幾l年的東電女殺人事件後,還形成了特級咒靈呢。”他邁著妖嬈的一字步,“裂口女也是,殺都殺不完。”
裂口女是字1979年席卷日本小中高學界的恐怖傳說,據說裂口女是一個批圍巾、戴口罩手持大剪刀的長發女人,會隨機出現在放學的必經之路上,問學生“我漂亮嗎”,如果回答不讓她滿意,就會把人的臉劃開,變得跟她一樣漂亮。
當年有小學生嚇到不敢上學。
硝子插話道:“這些我都聽過,現在還有流傳呢。”
夏油傑道:“哎,有嗎?”
完全不關注。
硝子道:“有吧,像裂口女啊筆仙之類的恐怖傳說在小學生中經久不衰哦。”
五條悟說:“所以就會成為特級過怨咒靈啊。”
夏油傑另辟蹊徑:“也就是說,如果貓貓神的傳說在橫濱流傳並引起恐懼,假以時日也會誕生咒靈?”
五條悟不爽了:“怎麼可能,貓貓神是小孩子們的保護神,隻會帶來歡樂與安全!”
家入硝子:“你給高瀨會人帶來了足夠多的恐懼。”
五條悟:“那是他們自找的!”
吵吵鬨鬨來到金門倉庫外圍。
“嗯?”五條悟率先駐足。
“怎麼?”
甚爾忽然開口裡:“喂小鬼,先回去吧。”他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今天提早收工。”
夜蛾正道問:“裡麵的咒靈很強?”
他怎麼不知道天與咒縛有這本事。
禪院甚爾理直氣壯地說:“我怎麼知道。”
“隻是裡麵有一群黑/手/黨而已。”散落在泥土上的淺薄的腳印、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兒,遠離城區的四下無人的場所,這可不是密談的好地方。
“他們綁了人在裡麵。”禪院甚爾說,“湊熱鬨不在我的工作範疇內,既然知道了就快點走吧,小鬼們。”
綁匪關人的場所,隻有這一個可能。
理智上直接撤離是最方便的。
情感上……
五條悟:又到了名偵探五條悟出場的時候了!
夏油傑:被黑/手/黨綁架……既然都知道了,就去看看吧,萬一是高瀨會那種情況呢?
家入硝子:隨便吧,反正他們一定會去的,眼中都閃光了。
五條悟一馬當先,衝向倉庫,隨即縱身一躍,死死扒在牆壁上,最上方有一個鐵柵欄修築的通氣口!
在光線昏暗的庫房中,沉睡著一名黑發的美少年,看他眉眼精致的模樣,也就比超級大帥哥五條悟好上一點點。
嗯?
不知怎的,心頭一陣惡寒劃過,五條悟暫時沒在意,他扭頭看向夏油傑等人。
快來啊,傑、硝子,一起來拯救被綁架的美少年!
少年偵探團,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