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023.9.5
起猛了、喝多了、地球要炸了。
七海建人痛苦地閉上眼睛,又再張開。
對七海建人來說，今天是非常糟糕的一天，足以他在心中痛罵一萬遍“勞動是狗屎”。
社畜沒有下班，這在金融業得到了闡釋。
娜娜明不愧是娜娜明,從咒術高專退學後成功轉學曆,在慶應一類的高檔私校又度過四年,取得人人羨慕的商科學曆。
身為丹麥人的外公為他提供了良好的語言環境,丹麥語、西班牙語、英語，博學得不像個專門學校的咒術師。
畢業後如願進入大手企業，在證券公司卷生卷死,眾所周知與金融業超高薪資成正比的是他們的工作量,從早到晚，007已不足以形容,難得的周末還得當空中飛人，東京飛曼穀都是短途旅行。
偶爾下班早了還得陪客戶前輩一起喝酒，譬如今日,甲方在橫濱,同公司的人列車都要坐預定席,跟客戶胡吹了半天還沒拿下訂單,於是又去居酒屋二輪三輪。
七海建人天性嚴謹、誠實坦蕩,又生一張很不油滑的臉,他是專業技術人才，在酒桌上說不出兩句好話，於是唯一的作用是坐陪，一杯接著一杯。
每當這時又想起當咒術師的好處，多虧日複一日強化身體的咒力，在電腦桌前的時光沒讓他患腰椎盤突出等職業病,前輩的啤酒肚在一次又一次推杯換盞中急速膨脹，羨慕地看著娜娜明板正的腰杆問：“你是不是偷偷健身。”
七海建人總說：“我與前輩一樣都在加班。”每天睡不足四小時再去健身，彆說成為華爾街之狼，怕是要猝死在跑步機旁。
前輩想想也是，隻能戳頭喪氣道：“這也太吃天賦了。”他腦補七海建人是高代謝體質，喝多少杯酒、敲多久的鍵盤都不影響他擁有肌理分明的體魄。
七海建人：“。”
多掙點錢吧。
總之，在上一段經曆中，他放棄了咒術師的既定命運，在這一次他放棄了身為人的惰性與享受欲，一睜眼就是掙錢，閉上眼依舊，隻等35歲財富自由，轉身飛往南美的小國家，在陽光與海岸中度過悠哉的後半生。
今天之前，咒術師的生活離他很久了，生命中隻有勞動、工作、財務、報表、掙錢、居酒屋。
扛著醉醺醺吐三輪的前輩抄近路回酒店，娜娜明突然後悔了，他看眼前的畫麵，僵著一張臉想自己為什麼沒走大路。
閉上眼睛、睜開。
縮水的夏油前輩霸淩高中生，家入前輩跟五條前輩旁觀。
這是什麼人渣場景！
七海建人受不了了，他確定自己沒認錯人，依舊靠譜地扛著前輩，另一隻手倔強地掏出手機撥通多年未打過的電話。
“摩西摩西！娜娜明！怎麼忽然給前輩打電話了～”五條悟的夾子音比女子高中生都甜膩，三小隻側耳傾聽，夏油傑為此不得不打暈了恐懼的伊藤翔太。
反正有硝子呢，等會兒再教育他。
吉野順平愣在原地，不知發生了何事。
“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想好要回來工作了啊，娜娜明，前輩我啊可是被壓榨得夠嗆，每天連軸轉工作十八個小時哦，非常需要娜娜明這樣靠譜的後輩來分攤。”
“……請不要說絕不可能的事，五條前輩。”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七海建人看張開嘴的縮水五條悟，此時家入硝子跟夏油傑都用莫名的眼神看向他。
家入硝子：“盯——”
“jk一樣的嗓音，你也變成糟糕的大人了啊五條。”為了不被電話那一邊的五條悟聽見，家入硝子小聲道。
夏油傑欲言又止：“悟——”
糟糕，完全說不出話來，他的聲音實在太洗腦了！
五條悟嚷嚷：“未來的我又不是現在的我，誰知道老子會用那種腔調說話啊。”隻要不承認那就不是我。
七海建人都沒聽清三小隻在說什麼，他打電話的目的完成了一半，確定眼前的縮水五條悟並不是自己前輩中術式。
“順便一問。”七海建人嚴謹而突發奇想道，“五條前輩沒有後代吧。”
以他的界限感，本不應該問出這種話，據他所知五條前輩也沒長期交往對象，但保不準他離開咒術界太久，終於有人能忍受他狗屎一樣的性格，讓五條前輩脫離魔法師狀態呢。
眼前的孩子，對，沒錯，熟悉五條悟的七海建人認為他還是個孩子，絕對沒到國中生的年紀。
嚴謹點說，五條悟在十六七歲是有生育能力的，他又出身於古板的禦三家，萬一、萬一呢。
五條悟：“摩西摩西？你在說什麼娜娜明，吃致幻蘑菇了嗎？”
七海建人：“。”
好的，肯定沒有。
“家入前輩最近還好嗎？”又問道。
“還是老樣子，煙酒不離身，最近張羅著要戒酒。”
七海建人冷酷無情地打斷道：“好的，沒事，我掛了。”
“等等等等……娜娜明……摩西摩西！”
“哢”的一聲掐斷了。
最後一人。
七海建人難得遲疑地看過縮水夏油傑。
要跟夏油前輩打電話嗎？
夏油傑是在灰原雄離世後叛逃的，七海建人那時在走退學流程，隻知道某天來學校告彆沒看見夏油前輩，順嘴問了句家入硝子，得到的回答是“那家夥轉業去當詛咒師了哦。”
七海建人以為家入硝子開玩笑，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家入硝子抽完了一整根煙才回頭看見七海建人的表情，她頓悟道：“啊，你還沒聽說是吧。”仔細想想，這些時日七海建人壓根沒出現在學校，與咒術界隔絕了，也很正常。
於是她輕描淡寫道：“那家夥啊出任務的時候乾掉了一百多個村民，然後直接叛逃去隔壁陣營了哦，如果以後看見了記得彆傻乎乎地湊上去打招呼。”
又想到什麼改口道：
“算了，湊上去也沒有關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才不會對咒術師做什麼，倒黴的都是普通人啦。”於是說，“隻要彆被他傻乎乎地說動，一起去當立誌乾掉所有普通人的反派就行了。”
七海建人：“……不會。”
於是再也沒聯係過夏油傑。
這件事情給了他一些觸動，讓七海建人加速離開了狗屎到令人發指的咒術界。
所以要跟夏油傑打電話嗎？
他有些遲疑。
這些年七海建人刻意跟咒術界隔開，於是關於夏油傑有多凶殘的話從未傳進他的耳朵，倒是出於一些金融人的工作需求知道盤星教做大做強在政界都頗有名氣。
這都是因為金融人信玄學，觀音菩薩上帝天照大禦神，隻要是能帶來金錢的他們都拜。
盤星教的驅邪很靈驗，七海建人的前輩說腿腳酸疼，按摩多少次都不見好，他看見分明是蠅頭作祟，正想著幫前輩祓除蠅頭，哪想到他滿麵紅光地來了，還說自己加入了超級靈驗的宗教。
在前輩的盛情推薦下不得不上官方網站看盤星教的介紹，夏油傑穿袈裟的照片映入眼中。
七海建人：“……邪/教？”
前輩說：“說什麼呢，對教宗大人恭敬些，這可是從飛鳥時代現存至今的大宗教哦！”
七海建人：。
他五味雜陳，想不到夏油前輩真有搞邪/教的天分，真沒有虧了他莊嚴寶相的臉！
最後還是撥通了夏油傑的電話，感謝七海建人的嚴謹性格。
立刻就撥通了，本以為會換電話號碼，誰知三聲嘟沒響完就被接聽。
“七海？”夏油傑的聲音比五條悟好聽多了，嗓音富有磁性，無形中安撫人心，曾經的他也不至於此，說白了還是盤星教家大業大，教宗大人早變成了邪/教頭頭的形狀。
全方位無懈可擊。
話說得也漂亮：“好久不見，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三小隻：“……”
家入硝子看看鼓著臉不服氣的五條悟，又看向……有點緊張的夏油傑？她將那點不合時宜的緊張拋至腦後嘖嘖稱歎：看看看看，這就是差距！
五條悟咬牙切齒：“傑！你也變成虛偽的大人了！”
說好我們要一起當小學雞呢！
夏油傑：“。”
誰跟你說好了啊。
七海建人的表情不變，內心卻有點觸動，是個人就會把夏油傑跟才打電話的五條悟放在一起對比！他甚至想說：五條前輩，叫嚷著要搞咒術界改革，好歹回頭看看你吵架的摯友啊！
一個人多年就當了高專教師，學生都不知道他臉的樣子，還有一個不過十年已經把盤星教做大做強變成全國前列的大宗教了，高下立見啊！
果然，是做人上有區彆吧……
七海建人不由道：“不，沒什麼事，剛才本想請教夏油前輩，現在已經解決了。”
夏油傑甚至沒趁機遊說七海建人，他隻是說：“是
嗎，那就好。”
善解人意的讓七海建人有都有些不好意思，可他並不想摻進夏油傑與五條悟的一潭渾水中，冷酷無情地說：“打擾了，非常感謝，夏油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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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的態度還是很好，他說：“能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一點都沒挽留地掛斷電話，跟死纏爛打趁機推銷的五條悟完全不同！
七海建人沉默了，三小隻更加沉默了。
家入硝子開口了，竟有些沉重：“五條……”
五條悟率先甩鍋：“那隻是這個世界的我，未來的我才不會變成那種糟糕的大人呢！”又劍指夏油傑說，“倒是你，傑！怎麼能被這個社會腐蝕呢？”
夏油傑皮笑肉不笑，他剛才還在擔心自己變成反派了呢，現在卻被五條悟氣得一點脾氣都沒有，隻說：“如果說對人禮貌就是被社會腐蝕，我倒寧願這樣。”他又苦口婆心道，“所以說，悟，跟前輩說話不要把老子掛在口中，總這樣說話，未來就會變成不靠譜的大人。”
五條悟跳腳：“你這是綁架，兩者有什麼關係呢！”
七海建人從他們的吵嚷聲中捕捉到關鍵文字“這個世界”“未來的我”。
出於一些顧慮，他並沒有跟成年五條悟他們直接說明自己看見的一切，一是他不想被直接纏上，二是情況尚未明了，萬一眼前的三小隻是詛咒師搞出來的呢？
他不得不打斷道：“所以說，你們是從其他世界來的？”
三小隻的話被打斷了，五條悟忽然想起成年自己的稱呼“娜娜明”，他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娜娜明汪！”
“……我叫七海建人。”所以“娜娜明汪”是什麼鬼？！
夏油傑立即將拓麻歌子掏出來，他表示：“確實，招募完成了。”
五條悟高興不已：“太好了，把我們帶回家吧，娜娜明！”
晚上有地方住了歐耶！
七海建人何止是頭疼啊，仿佛有一千個五條悟在他腦海中跳舞，他整個頭都要炸了，他深吸一口氣道：“為什麼我要把你們帶回家。”
五條悟撅嘴：“因為如果你不把我們帶回家，我們就要露宿街頭了，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地方住。”他裝可憐，一臉指責地看向七海建人。
“你應該不是看見美少年美少女流落街頭還無動於衷的冷酷無情的大人吧？”
七海建人：“……”
首先，正常人是不會臉皮厚到自稱為美少年的。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吉野順平道：“如果沒有地方住的話，可以先來我家。”他家的一戶建在東京，塞三個孩子不成問題。
“不。”七海建人沉著臉道，“跟我回去吧。”
總之，絕對不能把這三個惹禍精、驚天大麻煩放到普通人家裡。
先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吧。
七海建人被生活的苦難捶打得直不起腰來，他想，如果給他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踏入這條小巷。
夏油傑倒
是說：“請等一下。”他又扭頭對硝子道，“幫這家夥治療一下。”隨手召喚出一隻咒靈，捆綁住伊藤翔太。
做事情得有始有終才行。
說好要幫吉野順平一勞永逸地解決校園麻煩，怎麼能半途而廢呢。
……
最後伊藤翔太被教訓到絕對不敢出現在吉野順平麵前的地步，連帶他的馬仔們。
安全起見交換了吉野順平的電話號碼，當然是吉野順平跟七海建人的。
七海建人：……
夏油傑勸說道：“我們初來駕到，電子設備完全無法使用，還要拜托七海了。”
因為是未來的後輩，所以叫不出“前輩”“桑”之類的稱呼，可叫“娜娜明”是不是有點輕挑？
在成年五條悟的對比下，他寧願先叫“七海”。
吉野順平交換完電話後，急切地跟夏油傑他們說：“我叫吉野順平，在裡櫻中學讀書，如果以後要來東京玩的話，記得來找我。”
夏油傑說：“放心吧，我們很快就會來東京的。”他此時也展現出一些理所當然的任性，“七海就在東京打工，我們會跟著一起去的。”
招募完成後，七海建人的一小部分資料開放了，包括他在東京的大手證券公司當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