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真希:“哈,怎麼可能。”
“嘛,很難解釋啦。”她說,“我也不清楚具體過程,總之他繼承了了不得的祖傳術式,因被五條老師收養,我家裡的那些老東西三天兩頭抱怨呢。”
嫉妒的眼珠子都要脫眶了。
乙骨憂太:“……”
嘛,事關人家家族鬥爭,還是不要多問了。
倒下的狗卷棘猛地睜開眼。
是的,沒錯,他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熊貓也思維過載了,他結結巴巴道:“所以說!所以說!
所以說是那個意思!!!!!”
禪院真希有點反應不過來:“什麼啊?”
熊貓手舞足蹈,不如說是狂亂地揮舞著他粗壯的胳膊:“那個意思啊!”
“就是那個那個。”
狗卷荊跟著一起噠噠噠噠噠噠。
乙骨憂太:?
等等。
他眼睛也忽然睜大了,忽地發出一聲:“啊!”
熊貓還在奮力啟發,因內容過於超載他說不出口推測,隻能啟發禪院真希:“就是那個啊,你想想家入老師跟夏油的關係。”
禪院真希:“……”
禪院真希:“!”
以英姿颯爽學姐麵目示人的她忽然不行了,臉漲得通紅大腦冒煙道:“不能夠吧。”
不是,這絕對、絕對不能夠吧!
艸,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
次日,理論課。
夜蛾正道:?
“你們。”被茶色墨鏡覆蓋的視線在下首幾人臉上逡巡,除了等同於他兒子的熊貓,其餘幾人臉上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就算熊貓也萎靡地依靠著椅背,人造靈魂似已從嘴裡吐出。
夜蛾正道合上剛打開的教案:“你們昨晚乾什麼去了。”
這是一夜未眠?
禪院真希與狗卷砰的一聲倒在桌麵上,殘留於此的身軀實在無法應對“上課”這種高級活動,以他們混亂的精神狀態,能爬到這已經不錯了。
熊貓實在撐不住了,依仗他與夜蛾正道不一般的關係,顫顫巍巍地舉手道:“校長……”還好,沒叫爹。
“當年五條老師、家入老師跟夏油的關係怎麼樣啊。”
他們仨的關係……
其實,對夏油傑走上這條路,夜蛾正道有頗多感觸,他甚至還有許多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自責。
倘若發現那個孩子的精神狀態就好了。
當年的他,也是初當老師,尚分不清該如何幫助學生調節心理,甚至判斷不出觀念的對錯、信念的好壞,仔細想想他也不夠強硬,倘若能幫麾下的小雞崽子遮風擋雨,拒絕更多不應屬於他們的工作,是不是灰原就不會死、夏油就走不到這一步了?
夏油、他是被壓垮的。
胖達的疑問將他拉入回憶的漩渦,夜蛾正道以闡述的口吻道:“他們的關係……很好。”
他說:“那時悟掛在嘴邊上的是‘我們是最強的’,天地間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事、邁不過的坎。”
“夏油,他當年不是這樣的,信念堅定,堅持正義,相較之下悟是讓人頭疼的那個,頑皮而不知輕重,是夏油教會他何謂術師、何謂人。”
“他們也經常打鬨,天崩地裂的那種,高專的大樓與操場翻修了不知多少次。”
“雖有很多爭執,可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三年青春涵蓋於寥寥幾行字間。
夜蛾正道本以
為新一代的學生會提問:那他們是怎麼走到這一步又是為何分道揚鑣,我們是最強怎麼會變成我是最強,而夏油傑又為何成為極惡的詛咒師。
誰知道禪院真希苦著一張臉,非常掙紮的仿佛要緊壓腸胃挪移到衛生間門口的便秘臉:“那家入老師呢?”
“什麼?”夜蛾正道被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驚到了,他的描述著眼於五條悟跟夏油傑,當年與現在一樣,家入硝子很成熟能夠管好自己,比起倆問題兒童她的事情少的不能再少,偶爾逛街都是跟庵歌姬她們一塊。
大多時候硝子在高專的保護下,但與今日嚴密的保護不同,那時候,一二年級時她還是經常出門的,因為那倆任性到不行的同期,覺得硝子要出去曬曬太陽透透氣。
夜蛾正道知道他們是怎麼樣的,覺得硝子不自由,又為她珍貴財產的身份打抱不平,夜蛾正道對此有類似的看法,隻是成年人不方便說,就任憑五條悟他們瞎鬨瞎作。
說起來,在夏油傑叛逃後,硝子就很少出高專了。
大多時候她窩在冰冷的地下,獨自麵對同伴的屍體。
她從來沒抱怨過。
“硝子。”夜蛾正道斟酌道,“硝子,她比悟與傑……夏油更成熟。”
“一二年級時他們時常在一塊,那時硝子跟今天不同,經常跟他們出去。”
“那件事以後,他們就很少出門了。”
“咕咚——”是誰吞咽了口水?
乙骨憂太顫抖著嗓音道:“家入老師有跟他們誰關係更好嗎?”
夜蛾正道說:“應該一視同仁吧。”
他抱歉地說:“她從學生時代起就不用為她多操心,大多時候她都跟悟與夏油混在一起,否則就是獨處。”
啊這就是說,作案時間有對吧。
眾人沉痛地想:而且啊,因為並不如他們顯眼,所以乾了什麼也實際不會被發現對吧,對了她還有反轉術式,那可是治療類啊,或許有除卻治療以外的多種用法呢?
仔細想想,就算是剖腹下一秒都能恢複如初對吧。
艸,越想越真了怎麼辦。
夜蛾正道早就知道這群小屁孩今天狀態不對了,可他們的表情,怎就這麼沉痛呢?
他問:“你們有什麼事?”
眾人搖頭如撥浪鼓。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真的。”
夜蛾正道:“……”
將信將疑。
……
下課了。
出任務了。
受傷了。
並非注意力不集中,是今次的咒靈太棘手,四人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平日訓練也有擦傷,家入硝子的咒力量不少,對她這般天生的反轉術式使來說治療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高專的學生享受超豪華待遇,小碰小擦能都被治。
以往習慣了治療,隻是今天……
“你去嗎?”
“你去?”
“先不了吧……”
“我怕露出奇怪的表情啊。”
“明太子。”
禪院真希一錘定音:“都像什麼樣子,八字沒一撇的事,說到底隻是我們的推測罷了,更何況他們的過去是他們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一如既往地尊敬家入老師就行了。”
胖達說:“家入老師是很值得尊敬沒錯,可五條老師本來就沒法尊敬吧。”因為他是頂著最強名頭的jk啊。
不如說在經過此事後,jk都是好的了,若像他們推測的那樣,完全就是人渣啊!
乙骨憂太顫巍巍地舉手道:“真希,你打頭陣吧。”
禪院真希恨不得扯他的臉皮死命往外拽,思及祈本裡香沒那麼做。
“……我不要。”
胖達說:“所以你也就是說著好聽嘛。”
實際不願意去找家入硝子。
當四人孔融讓梨般推辭時,上來透氣的家入硝子主動找到了他們。
她的心態調節一直很厲害,如果說五條悟是一往無前的堅定,夏油傑是一路走到黑的劍走偏鋒,那硝子就是隨波逐流的圓融。
麵對崎嶇的命運,五條悟決定以柔和的方式改變,夏油傑踏上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絕路,硝子決定接受這操蛋的命運,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不抱怨,傷到深處,寄於煙酒,不言不語。
這心態也不是說不好,隻是不做命運的主導者罷了,可比那些抱怨卻不得改變的她又高深太多。
譬如現在,她在經曆了一係列的心理活動,譬如笑談你們真是人渣、抽煙喝酒鎮壓內心的羞恥與離譜後,家入硝子已完全接受了。
不僅接受了,還知道這必定會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最終五條悟那套虛假中透露出一絲絲真實的出生佐證也會被有心人掘地三尺挖出來,她會被總監會的老橘子提審一次兩次三次N次。
硝子按下打火機鍵。
就這樣吧,毀滅吧,然後讓她看見其他人被創飛的樣子吧。
姿態一定要高。
比起苦情戲,將兩人渣玩弄於鼓掌中的成熟女性人設更適合她吧。
不,成熟女性才不會玩弄小學雞。
嘖……算了,這一部分隨他們腦補吧。
家入硝子喊了一聲真希,收獲四人組見鬼的表情,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他們肯定知道或猜到一些了吧?
從這角度來看,五條悟的提議離譜中透著一絲絲合理,在毫無平行世界概論的人腦中,這才是最有可能的走向吧。
她、aka硝子,與兩個同為特級的同期,育有三個孩子。
*
硝子:“你們是什麼表情。”
在一陣誰也不肯上前的推搡著,真希被推了出來,且硬著頭皮結巴道:“沒、沒有。”
“哈、哈哈。”
好尷尬!乙骨憂太不忍卒睹地捂住眼
。
真的好尷尬!
家入硝子呢,她半垂著眼眸看四人組,充分展現大人的從容淡定雲淡風輕,對四人招手道:“過來。”
反轉術式。
刷刷刷刷。
狀態刷新!
四人還能做什麼,拘謹地感謝,恨不得鞠躬道:“謝謝,家入老師。”
硝子比五條悟更值得一個奧斯卡影後獎,吐出滿口腔的煙道:“怎麼回事,你們跟平時不同。”
眾人:!
緊張!
硝子冷不丁說:“是那個吧,五條跟我提了一嘴。”她說,“你們是不是知道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一行人頭搖動得都要出殘影了,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他們的狀態,紛紛拒絕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硝子:“……”
她無奈一笑道:“是肯定知道了吧。”
高專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雞,噤聲了、不說話了。
硝子吞雲吐霧:“安心吧,這裡可沒有安裝監控竊聽器,高專的樓太老了,跟不上新時代,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沒人看見。”
此話像在敘述現實,可放這語境下很難不讓人認為意有所指。
譬如眼下,可憐而單純的學生們很難不想:你這真不是在說當年嗎?
無論做什麼都沒人看見。
四人擠成一團,鵪鶉似的瑟瑟發抖,胳膊肘你拐我我拐你。
說啊、說點什麼啊。
乾巴巴的:“說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想您相信嗎?”
靠,怎麼說了這麼爛的一句話!
硝子沒作答,而是說起彆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窗戶。”她是這麼說的,“既然存在總有暴露的一天。”
“他的宣戰是導火索。”
硝子不是什麼喜歡扯命運的人,她就事論事,一般情況下話不是很多,且擅長找到最優解,比方說在人群中遇見夏油傑,除了平靜地打一通電話就是說他像個小孩子是個笨蛋,也不會不自量力地阻攔,問原因說自己不想被殺死。
實際上誰都知道他不會殺死她。
於是她以慣常的平鋪直敘帶著一絲絲嘲弄的口吻敘述整件事,跟高專組猜的差不多。
隻是他們腦內幻想一胞三胎,來自兩個精子,科學證明這事兒曾發生過,可產生幻想的下一秒又被打翻,恨不得對擅自想象的腦子扇連環十八掌。
千言萬語彙作一句話:怎麼能這麼想自己的老師!
家入硝子說:“就是這樣,夏油的孩子比其他兩個小一歲,區彆不大,他更成熟點,看著像最大的那個,所以他們一起上學一起讀書。”
“夏油跟五條都知道這件事,夏油當作不知道,你們聽說過吧,他殺死了自己的父母,這是最後的仁慈也說不定。”
“也不對,或許他真不知道呢,沒人跟他說過。”
眾人:“……
”
不,說實話,肯定知道吧,如果大一歲的話他說不定還抱過你跟五條悟的孩子呢,還是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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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真是奇妙的東西啊,能完全繼承父母一方的長相特點,並毫無另一個人的影子。
不,也有可能有影子吧,好看的人的好看都是共通的,硬要說你們仨都很高挑啊。
宇宙貓貓頭。
越看越像。
硝子:“就這麼一回事。”
她說:“隱瞞了十二年終有見天日的一天,或許五條會把他們送到國外吧,本就沒咒力,何必卷入我們的事情。”
她說:“隻是一段過去,一些錯罷了。”
艸。
沉默許久表態:“我們絕不會說出去的,家入老師。”
“您跟我們說這些是信任,倘若在這個節骨眼暴露,他們的處境會很危險,因與你們相似的長相,會成為各方爭搶的對象也不一定。”
“我們會代替你們保護好他們的。”
家入硝子扭頭看他們一眼,以一種並不驚奇的看透一切的眼神道:“謝謝。”
“目前代替我們照看的是當年的學弟七海建人,一個非常靠譜的人。”
“因一些原因,他沒讀完高專回歸社會,現在一家金融機構上班。”
不由問:“……您……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家入硝子說:“我們的另一名直係學弟,在夏油離開前出了意外。”
“死了。”
靜默。
這事兒染上了一些悲壯的色彩,他們三年的青春是真的多姿多彩,可在後人眼中一個出走一個死亡一個當了詛咒師,剩下倆留在原地的是最強跟孤家寡人,從結果往前推,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好事,
隻仿佛他們的過去一開始便染上陰影,是黑白的悲壯的成年劇集。
於是出現《愚人之愛》《挪威的森林》中一般的疼痛劇情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由家入硝子來訴說這件事,悲壯的意味壓倒黃油高專,滿腦子的廢料被自動剔除,成了憂傷背後的音符。
唯一讓人震撼的或許是。
‘原來五條老師不是大魔法師啊,殘念還以為他30會成為魔法少男呢。’
因性格原因那張臉的好與霸道總裁般的驚人財力被忽視了,無論如何都不像有女人緣的樣子。
可仔細一品,這也隻是學生的偏見,或許他在兩性關係上很受歡迎呢。
五條悟不說,那些叫囂著要給教宗大人生猴子的狂信徒完全能證明夏油傑的受歡迎。
最後隻有痛定思痛的承諾:
“會保護好他們的,絕對。”
硝子的神情被縹緲的煙霧遮掩。
“啊。”
……
當晚伏黑惠接到了真希表姐的狂轟亂炸,把他拖回高專後開了最新一場座談會。
題目為保護三人組大作戰。
伏黑惠沒遇見家入硝子也沒感受經她渲染的氣氛,看一臉嚴肅的前輩們他滿腦子“真的嗎”“認真的嗎”“你們這麼容易就接受了嗎”。
保護人是沒什麼錯啦,可他們這完全不像是什麼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啊,稍微考慮一下五條老師的性格吧喂,把他套入苦情劇不是很奇怪嗎?!
是黃油吧!一定是黃油啊!
可惡,這個學真的要上嗎?
胡思亂想的伏黑惠成為了第一個受害者。
在他帶著一腦袋的廢料回歸校園的第一天,三人組找上門了。
私生子三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