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023.9.23
最終,夜蛾正道以再鄭重不過的昭和男兒L口吻道：“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要負起責來啊,悟。”
五條悟掏耳朵，繃帶護住他的臉,那麼大一隻白貓仰到在沙發靠墊上，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不已經負起責任了嗎？”
“有好好將他們養大，托付給了信賴的後輩，傑跟老橘子們都沒找過他們仨的麻煩。”
“已經很負責了哦。”
夜蛾正道自己沒孩子,不僅沒有還終因咒術師與普通人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婚姻慘淡收場。
絕大多數的平民咒術師都不會生育，倘若生而有咒力，要走上與自己相同的道路嗎？
深埋於人心中的答案為否。
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成為咒術師的話。
不能締造悲劇。
乾脆不生育。
夜蛾正道不曾為人父,卻養大了包括熊貓在內的一眾咒骸與五條悟等大齡熊孩子,他有豐富的教育經驗，也深知在普世教育中，隻提供良好的物質條件是絕對不夠的。
隨年歲增長他越發重視心靈的健康。
夜蛾正道可以拍胸脯說,咒術師各個都是內心扭曲的玩意,緝毒警察、穿越火場的消防員尚有ptsd，可論死生一線經曆的絕沒咒術師多。
咒靈多醜啊，降低人san值,咒術師日日看、月月看、年年看，還動不動就要殺咒靈或被殺死,身邊人也是,屍體堆成了山。
偶爾還要擊殺詛咒師，在咒術界的定義中，死刑真是輕飄飄的兩個字。
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中,不變態都不可能。
你指望這群變態養育好小孩，嗬護他們的心靈，是不可能的。
可五條悟他們的孩子……小悟的陰沉的臉一直在夜蛾正道的心頭打轉，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必定給了這些孩子痛苦。
小硝子或許是最成熟的那個，至於小傑，他沒見過自己的父親吧。
“要好好跟他們聊聊啊，悟。”吐出蒼白的話語。
五條悟撇嘴：“我跟他們聊什麼呢？”
家入硝子點了根煙，一言不發，靜靜地看他飆戲。
偶爾扇陰風點鬼火，讓夜蛾正道更心梗。
嘖嘖，剛才說要對夜蛾好點的也是她，此刻看好戲的也是她。
五條悟想想，解開了繃帶，他認為露出六眼，通過雙眼折射出的情感會對夜蛾正道形成暴擊。
支棱的白色發絲向四周垂落，右側額頭耷拉著的頭發遮擋住他的眼，五條悟隻露出左眼，瞳孔大而湛藍，他身體向前傾，雙手交握擺在膝蓋前。
他問夜蛾正道：
“聊什麼呢？”
他說：“我與他們聊什麼呢？”
“是告訴他們，抱歉哦，你們沒有咒力，但papamama都是咒術師，為了保護你們還是不要進入我們的世界為好。”
他撇
嘴，作嫌棄的怪臉道：“自稱papamama還是算了吧。”
“還是說，如果硬要跟進來的話會有生命危險哦，無數人都想要你們的命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抑或是跟小傑說，為什麼你沒有papa，因為你爹地是恐怖分子，若讓他知道你存在你說不定會死哦。”
他攤開手，看向夜蛾正道：“告訴他們，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你們的誕生就是個錯誤呢。”
“你看，夜蛾老師，還不如不見為好吧。”
五條悟說的對嗎？夜蛾正道在心裡問自己。
該死的他說得都是對的。
尤其五條悟與夏油傑，大的那兩個，即將鬥得你死我活。
硝子說：“所以說，夜蛾老師。”她下結論，“知道得越少越幸福。”
“你以為他們不幸嗎？實際上，在真相麵前，能夠一無所知的成長下去，帶著對父母的憤懣不斷糾結，已經是幸福了。”
她說了這一串哲學的話。
“我是這麼想的。”
夜蛾正道忽然氣餒了，連昭和男兒L都說不出話來，他甚至有點頹廢，連一開始罵五條悟跟夏油傑是人渣的心都沒有了。
誰叫他的學生是沒有心的沒有愛情的三人組呢，因一時肉/體的歡愉整出這些事，說到底那三個孩子為什麼要出生呢，當時的他們究竟在想什麼呢？
夜蛾正道想：不明白，完全不明白。
根本不是把悟揍一頓壓著他跟硝子對三個孩子道歉就能解決的，他們中還橫陳著一個夏油傑。
說起來，傑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話，他又是以什麼心態當作不知道地生活下去呢？
夜蛾正道又想：如果被夏油傑知道的話，不，如果被其他人知道的話，絕對會把那個孩子帶到戰場上，帶到他們的麵前，然後威脅夏油傑吧，那不就是逼迫自己的學生親手殺掉孩子？
以他對傑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隻有可能是偽裝。
算了吧，他想，哪怕他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罪犯，因大義做出這種事也太殘忍了。
父母、孩子。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見老師陷入了頹唐的沉默，交換了一個眼神。
‘太過了吧。’
‘完了，夜蛾老師都沉默了。’
‘差不多就得了。’
‘說什麼呢硝子，你也看得很爽吧。’
‘嘖。’
硝子接過話頭，她說：“總之，我們會處理好的，夜蛾老師。”她說，“稍微相信我們一點吧。”
夜蛾正道：“……我就是太信任你們了才會出這種事。”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生他們的。”
家入硝子無辜地眨眼：“高專的時候。”
夜蛾正道眼前一黑。
“推算一下年齡就能猜到吧。”硝子說，“還有反轉術式，剖腹產後瞬間就能下床。”
夜蛾正道：。
這麼說也沒錯。
萬能的反轉術式。
青春疼痛片場告一段落，五條悟跟家入硝子都滿足了，美中不足的是傑不在這裡，否則被打的肯定是傑跟悟。
說不定聊天的尺度還會更大點，也不對，夜蛾老師這種正派的昭和男兒L一定不會當著女學生的麵問三人行的細節，即使他腦內有無數類似的讓老師恨不得原地升天的想象。
為何我的學生會如此不當人呢？
這問題困擾著夜蛾正道。
倘若他問出來，五條悟一定會眨巴著大眼睛用純潔的語氣回應他：“我當年就是這麼個沒有常識的人嘛。”
“關於人的常識都是傑教的。”
因為傑也是個能做出這種事情的離譜的家夥，所以看著他學習成為人的落入凡間的神子乾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不是很正常嗎？
至於硝子……
“睡了也不虧。”
或許會麵無表情地說著破尺度而瀟灑的話。
對啊，五條悟跟夏油傑都是一等一的身材爆表的帥哥，無論如何都不虧對吧！
正當夜蛾正道想結束這場讓人胃疼的對話時，高專四人組衝了進來，還帶一個滿臉糾結的惠。
“五條老師……校長你怎麼在這裡！”
胖達驚呆了。
是打擾了成年人們的對話嗎，但是……
“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五條老師。”校長在場打頭陣的變成了胖達，出於二者不一般的關係，爹是絕對不會指責兒L子的。
“情況已經轉發給你了，五條老師。”就是已讀不回而已。
來自五條悟的已讀不回讓人火大，事關他的兒L子，那孩子明顯發現什麼了吧？
青春期的小鬼做什麼事都不奇怪，更彆說外人都能看見他熊熊燃燒著火焰的心與不穩定的內核，那跟五條悟一模一樣的孩子遠沒有他們的老師那樣堅定而強大，正相反，心中搖曳著憤怒的火苗。
小五條悟吐舌：哎嘿！
我真是演技帝！
“若他真出了什麼事，一切都來不及了。”
乙骨憂太也說。
五條悟摸下巴道：“嗯，好吧，我知道了。”
安靜的夜蛾正道冷不丁道：“是說那個孩子？”他戴著墨鏡的雙眼先看五條悟又掃了一眼家入硝子，“他們戴著咒具眼鏡。”
“！！！”
什麼，連校長也知道了嗎？！
“哎呀，”五條悟摸下巴，“明明有娜娜明看著，還出這種事。”
他說：“這樣看來，娜娜明也拗不過他們嘛。”
……
為什麼我要在你們的劇本中擁有姓名呢？
接到五條悟電話時，七海建人麻木而平靜，任何一個人，在短時間內經曆了密集的社死風浪後都會如此。
他想，自己這一個季度的生活比過去十年加在一起更精彩，本以為勞動是狗屎，眼下卻讓他深刻體會
，人活著就是受難的，以及他的抗壓能力遠比自己想象得更高。
怎麼說呢，007的工作量加上當個保父跟在三個青春期的小鬼頭身後擦屁股，難能可貴的假期被小孩侵占帶他們去水族館迪士尼，本就隻剩下四小時的睡眠時間還要帶他們出去打咒靈，七海建人認為自己可以去參加鐵人三項，無論如何都不會比現在的生活還讓他心累。
誰知道□□的折磨還不夠，精神上還要有付出，他從未誌願當演員，為何要去上奧斯卡影帝進修班，就為了配合前輩們的惡趣味嗎？！
七海建人的手指攥緊了，隻差一點點新買的iphone機殼外就要生出裂縫，好在他忍耐住了，成年人的波瀾不驚便如此，痛苦到極致深藏於心，對外戴一張平靜的麵具鞠躬說我沒事。
“咒具眼鏡？”將在麵對咒靈變招時學到的靈活多變用於編造謊言，他說，“是我給他們買的。”
才意識到五條悟開了外放，因為他扯著嗓子喊道：“聽見了嗎夜蛾老師，我跟硝子可沒這麼做。”
哈。
七海建人忍不了了，刷的一聲揮出右拳頭，毆打虛空中不存在的五條悟的臉。
好歹提前告訴他一聲吧！
夜蛾正道的聲音：“七海，你為什麼？”
“因為他們很想知道。”七海建人說，“他們很想知道咒術師眼中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我不屑於對小孩說謊。”
被蒙在鼓裡的夜蛾正道想：這真是七海能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
嚴肅整治，不屑於謊言，七海建人的靈魂堅韌而正直，如同瑞典王國的生長在高山頭的雪鬆。
像他這樣的人，既會用成年人的臂膀為孩子撐起一翻天空，又不會因自己站得更高而肆意欺騙玩弄。
所謂理想的大人，就是他這樣的吧？
不知怎的，在得知親傳弟子淫/亂高專生活的現在，夜蛾正道陡然生出一股感動，他想：成長為了不起的大人了啊，娜娜明。
雖離開咒術界，卻長成了十分優秀的樣子。
五條悟對夜蛾正道聳肩。
夜蛾正道看他一眼，打內心認為這人壓根不是個當父親的樣子，你指望他玩小孩還差不多，對上心思敏感的青春期少年，隻會因其玩世不恭的，根本與弱者不相容的態度而讓孩子更惱火。
實際上他當年的三個學生，隻有傑有可能成為好爸爸，剩下倆，一個是玩小孩，一個是甩手櫃。
哎，傑啊……
能者多勞，夜蛾正道作為在場人中最有做父親經驗的，替五條悟接過了同孩子交流的重任，他問七海建人：“看過咒靈後，他們怎麼說？”
七海建人的心比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還要冷，他恨不得回：我怎麼知道。
說到底他們口中的小可憐根本不存在。
昨天晚上三人因貢獻了一場完美的表演而瘋到大半夜，硝子的技術力得到突破正式從奶媽晉級成暴力奶媽，精疲力竭的七海
建人淩晨四點拖著死狗一般疲憊的身軀回家，那仨人來瘋精力充沛得讓他對人類幼崽產生了原始恐懼。
今早八點被可惡的甲方一通電話叫醒，珍貴的休息日無償加班10個小時，大晚上還要陪前輩們飆戲表演。
七海建人沒砸電話都是他沉穩持重喜怒不形於色，耐著性子跟夜蛾正道對話完全是他同情被蒙在鼓裡的夜蛾老師。
真希望哪天謊言戳破，五條悟遭受全咒術界追殺，不把他爆錘三千遍根本對不起自己的犧牲。
七海建人說：“我不知道。”
“他們……沒說什麼。”
夜蛾正道：。
聽起來很像是普通人孩子整自閉了怎麼破。
伏黑惠終於說話了，身為共同保密人他們得到了聽這通電話的許可，伏黑惠是個善良的孩子，即使不願意插入成年人們的破爛事，還是本著最基礎的良心道：“他或許準備對上咒靈。”
“像真希一樣嗎？”五條悟意味不明地笑了，“他們的□□強度可不像真希。”
某種意義上，更強也說不定吧，比方說小小年紀就肖想遊雲的傑。
他們都很清楚，真希能夠對咒靈，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古武術造詣，強大的咒具與來自禪院家的超越普通人的強橫□□缺一不可。
你讓正兒L八經的普通人試試看！
五條悟雙手背在腦後：“不是很好嗎？聽說他們的運動神經不錯。”他的話既薄涼又帶著兩三分真理，“真讓他們試試，就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了。”
“反正在娜娜明的看護下也不會出事吧。”
學生們用難以言喻的看人渣的眼神看向五條悟，這是為人父能說出的話？
誰知道為人母的家入硝子一樣拿起了反派劇本，她說：“悟說的沒錯。”
“一昧告訴他們不可以，才會激起反抗意識，不如試試吧。”
她點了一根煙，近些日子，家入硝子的煙癮一天大過一天，她需要一些尼古丁幫助自己進入狀態。
“真去試試，就知道人與人之間有不可跨越的壁壘了。”
“……”
夜蛾正道沉默了。
悟與硝子說得沒錯。
隻有五個孩子，還沒有經曆過成年人還恨情仇沒有被社會完全毒打的，充滿活力的咒術師的孩子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老師們。
原本無論是家入硝子還是五條悟在他們心中都是不錯的人，卻在親子關係上表露出讓他們無法接受的近乎於冷漠的一麵。
這是為什麼？
硝子當然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了，她留下一串意味深長的話：
“如果一開始就不存在可能，還是不要給予希望了。”
“希望後的絕望，比從一而終的絕望更殘忍。”
夜蛾正道打破了寂靜，他向五條悟的父親，以指令式的強權道：“你去看著吧，悟。”他說，“不能全委托給娜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