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一怔,然後勾唇笑起來,這一次跟他以往麵具般的笑容有著微妙的不同,彎起的唇角看起來有幾分柔和。
【埃爾維斯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65。】
“好吧。”惡魔輕快地說道,“你說得對。”也不知肯定的是任意的哪一句話。
任意的視線觸及他眼底莫名的溫和,有些疑惑,惡魔會有這樣的眼神嗎?
埃爾維斯很快就把話題扳回了正軌:“我沒有質疑你天賦的意思,你有相當高的天賦,你的精神力甚至能抵抗我的魅惑術。”
任意聽到“魅惑術”一詞,錯愕地看向埃爾維斯,眼底分明寫著“不要臉”三個字。
埃爾維斯卻頗為委屈地說道:“魅惑係的法術對你根本沒有用。”
任意:“……”她沒有中魅惑術真是對不起了。
“隻要給你足夠的時間,你當然能走到他的高度,甚至能走到比他更高的位置。”埃爾維斯接著道,“這樣的天賦,這樣年輕的身體,還有比這更好的容器嗎?”
他說容器。任意腦海裡閃很多相關的解釋和猜想,每一種都讓她手心發涼。她沒有想過修會害他,她會成為修的學徒是教會和修互相妥協後陰差陽錯的結果,並非修的主動。
但她現在已經不是對魔法一無所知的懵懂少女了,她知道有很多法師會為自己挑選容器,在身體徹底衰老之後把自己的精神轉移到容器中以延續自己的生命。
任意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你什麼意思?”
埃爾維斯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說:“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很是惋惜地歎了一口氣,望著身側的那麵牆,仿佛能透過那麵牆看到實驗室中冷漠的法師一樣:“他看起來很年輕,在普通人中也沒什麼名頭,你不知道他究竟多少歲了也很正常。”
“但我第一次和他做交易實在一百年前。”惡魔狀似沉思,“算起來,他的身體也該到人類的極限了吧?”
“不可能。”任意下意識反駁道。
“怎麼不可能?”看著獵物一步步靠近陷阱,埃爾維斯貼近了慌亂的少女,“他之前從來沒收過的學徒,隻是因為教會的要求就收了一個毫無基礎的學徒,陰謀或者意外,你覺得哪一種情況更有可能?”
任意沉默良久,才冷聲道:“我不會相信一個惡魔說的話的。”
埃爾維斯卻輕而易舉地覺察出了她微弱的動搖,她的確不太好欺騙,但是越聰明的人越容易多疑。有時候隻要一句話的挑撥,就會埋下一顆致命的種子。
“但是你的老師已經和惡魔做了很久的交易了。”埃爾維斯指了指實驗室的方向,“難道你覺得他的話要更可靠一些嗎?要知道,能和惡魔做交易的法師都是陰險和狡詐的代名詞。”
陰險和狡詐明明是你們惡魔的代名詞,任意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任意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卻把話題引開了:“我記得你剛剛還說過,法師塔裡的一切都在老師的掌握之中。如果是真的,他會讓你這樣破壞他的計劃嗎?”
埃爾維斯道:“我也說過,他總是那麼自信。”
他用幾乎憐憫的眼神看著任意:“他看得到也聽得到我們的對話,但是他不會過來阻止我,也不會過來解釋的。這是他的自信,或者說是驕傲自大。”
“這不能怪他,阿瑞西亞。”惡魔暗紅色的眼眸冷厲下來,“在他眼中你隻是稍微能派上用場的螻蟻,一個容器。有人會在乎容器有沒有思想,會不會恐懼嗎?”
“你根本逃不掉啊,阿瑞西亞。”惡魔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惋歎,然後他話鋒一轉:“但我總是不願意看到你恐懼難過的,我那麼想要你的靈魂,而容器的靈魂會在轉移的過程中被消化。所以我才來告訴你真相,即使我可能會因此失去一個長期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