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當做沒聽到他的話,切下來一塊蘋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他是你的人呢。”
肖長澤就著她的手把蘋果吃了,目光陰沉地盯著對麵的白色牆壁,不打算回應任意。
任意也不急,安靜地切蘋果喂給肖長澤。直到一整個蘋果吃完,肖長澤才開口道:“易洋是父親分給我的人。但就像肖長河說的,他隨時可以換一條船。”
“你覺得他不可信任?”任意反問道。
肖長澤緩慢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我不知道。”
任意用紙巾把手擦乾淨,隨口問道:“那你身邊誰可以信?”
“沒有人。”肖長澤淡淡道,“如果有人可以信,我現在也不會躺在這裡了。”
聽起來可真慘,任意在心底評價道。
肖長澤靠在床頭,纏著繃帶的手平放在枕邊,狹長漂亮的眼眸望著床邊的景色,像是在追憶著什麼:“肖長河是父親的長子,也是父親屬意的繼承人。他要比我提前接觸家裡的事務,想要把我身邊的人變成他的人很容易。”
他唇邊浮現出一抹傷感又自嘲的笑容,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望向坐在窗邊的任意,眼中閃動著某種溫潤的光澤,說道:“我身邊沒有可以真正信任的人,即使是易洋。如果真要找出一個人來的話……”
他用無奈又嘲諷的語氣道:“相識不到一個月的你,反而是我最能相信的人。”他的唇角微勾著,黑幽幽的眼中是無處托付的信任,看起來出奇地漂亮,還有幾分脆弱感。
任意擺弄著削蘋果用的小刀,對上肖長澤此刻的眼神時動作微微一滯。
雲汐道:【我覺得……他是不是想色誘你?】
【好像是……】任意感歎了一句,【挺上道的。】
雲汐立刻警告道:【你不要看他好看,就忘記了他身邊有多危險。】
任意:【……我在你心裡究竟是怎樣一個形象啊?】
雲汐輕咳了一聲,掩飾道:【總之你不要做危險的事,這是我們的身體。】
任意挑眉道:【總感覺不是什麼好形象。】
和雲汐的對話隻在短暫的一瞬間,肖長澤仍舊看著任意,等著任意的回答。
任意笑起來:“你相信我?”
肖長澤道:“我沒有人可以相信,你是我身邊唯一一個沒有和肖長河過多接觸的人。”
任意卻道:“說不定我是肖長河故意安排在你身邊的,專門等在巷子那裡救你,騙取你的信任。”
肖長澤:“……”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他的臉色從哀傷變為警惕,有幾分懷疑藏在其中。
任意笑吟吟地看著他:“這麼簡單就獲得你的信任,也就能這麼容易就失去你的信任,你這信任也太廉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