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坐在沙發上跟雲汐聊天:【如果你有了自己的身體,想要做什麼?】
雲汐道:【我能做什麼?】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會去修仙。】她從出生起,就一直走在證道的路上,除了修仙,她想不到自己還能做什麼。而這個世界,她不知道能在修仙一途上,走到何種地步。
任意笑道:【修仙有趣嗎?】
雲汐愣了一下:【……不知道。】但在原本的世界,所有人都覺得應該修仙,所有人都想飛升。但飛升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了證道嗎?
任意:【如果覺得有趣的話,繼續修仙也很好。】
這時候門鎖轉動,客廳的門被推開,肖長澤卷著微冷的氣息走進來,外麵似乎下了雨,他頭發和風衣都有些濕,狹長漆黑的眼眸低垂著,薄唇緊繃地抿在一起。
任意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微微愣了一下:“怎麼了?”
肖長澤沒有回答,眼中泛起複雜和茫然的情緒,他道:“我回了一次肖家。我……”這一路上,他都在憤怒和痛苦之中掙紮,比起早已經做好的決定,他更難過的是他終於發現,他在這個世界上的確是孤身一人的。
他的母親把他生下來,希望能憑借他在肖家站穩腳跟,希望他能把肖家爭奪下來,讓她能一直享受這種奢華的生活。一旦發現他失去了爭奪的可能,就可以把他舍棄掉。而父親也隻是把他看作接替肖家的人選,看重的也隻有他存在的價值,而非親情。
而他終於有了想要得到的人,迷茫到不知道怎樣才能把自己的真心捧出來看,讓她接受自己的心意的時候,身邊的所有人都告訴他讓她放棄。因為她不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助力,因為她不符合肖家女主人的身份。
難道他一生都隻能在這種利益爭鬥之中周旋,不能擁有真實的、溫暖的感情?
他流露出來的難過和脆弱太過明顯,任意輕歎了一聲,勾唇道:“不太愉快?”
肖長澤看著沙發上的女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去洗個澡,彆著涼了……”
他忽然俯下身,在任意驚訝地目光中抱住他,低聲道:“我不冷。”他的身體真的一點也不冷,隻是心有些冷,冷到讓他覺得無處容身。
好在,她的身體一直很溫暖。
肖長澤感覺著懷中人逐漸傳過來的體溫,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他隻要在任意身邊,就想把所有的事情告訴她,仿佛她是依靠一般,明明她根本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但今天這些事,他沒有打算告訴任意。這是他的事情,而且任意根本就沒有接受他。他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才能有底氣地問她願不願意做肖家的女主人。
現在,讓他稍稍汲取一點溫暖就好了。肖長澤想,就一點,否則他就要堅持不下去了。他終究不是肖卓,沒有辦法把讓自己的人生中隻有利益,隻有肖家。
他把任意抱得緊了些,低聲道:“你讓我抱一會兒好了,就一會兒。”
任意麵容上的情緒從訝然變成無奈,放在肖長澤肩膀上的手滑向後背,她給了肖長澤一個擁抱。
她道:“你可以多抱一會兒,今天特許。不過等一下你要負責刷碗。”
肖長澤的聲音有些沙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