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墨看了一眼明顯喝醉了的女帝,低下了頭。她知道女帝平時是不敢去找宋少言,也隻有喝醉的時候才敢這麼做。左右不是什麼大事,宋相也應付得來,她又何必阻攔,惹女帝不快。
若琴領了命,拿了腰牌退了下去。原本能出宮辦事的大多是太監,不過立了女帝,大多事情都交由貼身宮女去辦,若琴和含墨也經常出宮。
不多時,若琴匆匆回來,小心地回稟道:“陛下,宋相他不在府中。”
任意迷蒙的目光從盛滿琥珀色酒液的杯中移開,問道:“宋卿去哪裡了?”
若琴猶豫了一會兒,咬牙道:“宋相應了華家三小姐的邀約,去遊船對詩了。”
淺淡的醉意從黑亮的眼眸中褪去,任意哦了一聲,被酒沾染的唇色鮮豔清亮,她直直地望著身前開得最盛的那一朵牡丹:“華三小姐……聽說是才女呢。”宋少言素喜詩文,應該很喜歡華三小姐這樣的才女。
含墨上前勸慰道:“陛下不必放在心上,遊船對詩是最近京城興起的風雅之事。華三小姐必不會隻請宋相一人,定是請遍了年輕的才子,才把宋相請了去。”
她語氣中難掩自豪:“京城的詩會,哪個不是以請了宋相為榮的?”
任意還是沒什麼表情,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嗯了一聲,卻沒有再多問什麼。周圍的宮女太監也都低著頭,沒有人覺得有何不對。宋相不願意來,女帝還能做什麼?
在一片安靜中,任意晃了晃杯中的美酒,慢慢澆在了腳邊的土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慢慢滲透進土壤裡,染成深色。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她唇邊泛起笑意。再抬起頭時,年輕的女帝已經醒了酒,表情平靜,眼底難掩哀傷。她把倒乾淨的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站起身離開了。
含墨跟下去,在心底輕歎了一聲。女帝愛上了他們丞相,大抵隻有求不得一條路可走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任意就被人叫起來上早朝。寢宮中安靜而壓抑,宮女捧好了冕冠和龍袍,給任意穿戴平整。
任意到了早朝的崇明殿時,殿內兩側已經站滿了朝臣,聽到宣駕聲之後,兩側的文武大臣都跪了下去,山乎萬歲。任意緩步往前走著,走到前麵的時候,一眼看見了跪在地上依舊不減秀挺的宋少言。
她微微偏頭看著他,經過他麵前時,腳步一頓,隨即恢複正常,走到上麵落了座。
宋少言跪在地上,眉眼低垂,隻瞥見紋著暗色龍紋的鞋子在他麵前慢了一瞬。
任意剛剛坐定,係統提示音就響了起來:【可攻略任務秦修遠出現,積分獎勵5000。】
在這朝堂上,還有一個可以攻略的人物。任意對秦修遠這個名字有不淺的印象,秦家世代為將,到這一代就是秦修遠接了班,鎮守邊境。在封樂清的記憶中,此人在朝堂中並不喜多言,但位高權重,朝臣討論時總會把他帶上。
他也不怎麼理,連宋少言說的話,他也是愛搭不理的。各方為了扶持自己看好的皇子皇女用儘手段,秦修遠也沒有站過任何一隊。看似忠於皇室,然而宋少言之後奪權,他也沒有要管的意思,平靜接受,似乎北越由誰掌管著,他都並不在意。
任意把記憶中宋少言與秦修遠說話的畫麵彙集在一起,覺得這個秦修遠有點意思。任意把跪得近的幾個人看了看,有一個人格外顯眼,穿著武官的服飾,看起來年紀輕輕。
任意隻看了他一眼,擺手道:“都平身吧。”
朝臣們站起來,在太監尖著嗓子說宣本之後,把這些天裡要處理的事紛紛說了出來,其中就有任命侍中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