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不動聲色地將紙團換了一隻手,不鬆不緊地抓著。
太後喝了一口果漿,忽而說道:“前朝的事,哀家本不應該問的。但是陛下年少,哀家難免擔心。”
正戲來了。任意把杯子放下,恭順道:“母後請問。”
太後說:“哀家也不怎麼懂政事,隻想知道有沒有朝臣欺上瞞下,蒙蔽陛下,陛下可有覺得棘手的事務?”
太後的問話很奇怪,整個北越朝堂對封樂清來說都很棘手,沒有幾個不欺上瞞下的。這些事太後不會不知道,她卻問了出來。難道任意說有,她還能給她做主不成?先不說太後的目的是什麼,她也沒有做主的本事,太後的娘家顯貴卻沒有什麼實權,這一代也沒有出色的子弟,摻合到前朝的爭鬥中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好處。
而在封樂清的記憶中,太後也不是一個喜愛權勢的人,連對後宮的權力抓得都不牢。沒有道理,任意喝著果漿,將太後為何忽然問起前朝的原由一條條地列出來又一條條地否定。最後隻剩下了一條,任意眯了眯眼睛,有含墨在,她連隱晦地向太後提問都不能做,隻能把自己的猜想留到以後去驗證。
沉默過後,任意回答道:“兒臣也不知有沒有人欺上瞞下,不過宋卿一直幫兒臣,不曾遇過棘手的事務。”說罷,她又羞澀道:“少言他,十分厲害。”
太後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勾,似譏似諷。她道:“陛下喜歡就好。”
任意的臉立刻紅了,她低下頭,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兒臣是覺得宋卿德才兼備……”她頓了頓道:“兒臣,是很喜歡。”
太後眼底的詫異之色更重了,她上下看了兩眼任意,似是想起了什麼,輕笑起來:“宋相品貌都是極好的,陛下當然會喜歡。哀家記得,宋相與陛下是有婚約在的。”
“早些年陛下年紀小,現在年紀正好,理應完婚了。”
任意道:“兒臣不知少言是怎麼想的。”
太後神色冷凝,語氣不容置疑:“陛下何須在意其他人怎麼想?您才是帝王。”
任意卻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太後抬手道:“罷了,陛下好好想想何時讓宋少言入宮合適吧,到時候哀家給你們主婚。”
任意摸著手中的小紙團,差點以為太後站在秦修遠那一邊,想要幫她給宋少言施壓,逼宋少言進宮的。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太後剛剛說話時的異樣,更像是想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出了太後的宮殿,任意上了車輦,小心地把握在手中的紙團展開,看清了裡麵被掌心汗水暈染開來的字跡。
她仔細讀了一遍,把紙條揉了揉,藏進了袖子裡,吩咐道:“含墨,你去宋府一趟,如果宋卿有空,就請他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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