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任意端坐在書桌後麵,龍袍穿得一絲不苟,精致的麵容上神情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秦修遠笑了笑,過去行禮:“陛下。”
任意讓他起來,問道:“什麼事?”她這些天和秦修遠經常見麵,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生疏了。秦修遠的好感度也漲了不少,停留在了78。
秦修遠說:“陛下不是想找老師嗎?臣請到一個人,想請陛下去看一看,他能不能做陛下的太傅。”
任意其實把封樂清記憶中能拿來用的人反複琢磨了一遍,勉強找出幾個可以拉攏的人,隻是現在還沒做安排。至於帝師,她想了幾個人選也未能如意,她想找的人是能完全站在她這一邊,能在朝堂上與宋少言抗衡的人。
有名望的大儒大多與宋少言有所牽連,他在文人中的聲望不是作假的,許多人都對他讚譽有加。找不到人選,任意隻能把這件事往後放了放。反正她這時候還未與宋少言撕破臉,也不著急。
但秦修遠能找到人選當然是一件好事,任意好奇地問了一句:“是誰?”
秦修遠道:“陛下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柳逸,字景嘉,南陽人士。”
任意歪了歪頭,笑道:“他?”任意的確知道這個人,就算沒有封樂清的記憶,她也幾次都聽過這個名字了。柳逸柳景嘉,是曾經和宋少言齊名的人物。兩人才華品貌都在伯仲之間,唯一不同的是柳逸是寒門出身,宋少言出身世家。數年之前,凡是提起宋少言,就必會提起柳逸,反之亦然。
後來宋少言入朝為官,一路平步青雲。而柳逸遠離仕途,遊山玩水,倒不像之前那樣經常出現在眾人的言談中了。
不過柳逸這個人有件十分有趣的事,他寫一手極好的草書,受過許多書法大家的讚譽,有一字千金之稱。但凡是向他求字的,他都一概拒絕。唯有一人,與他見過一麵後相談甚歡,被柳逸引為知己,寫了一篇文章相贈。
此人是淮濟一帶的富商,學識不淺,不是附庸風雅之輩,但因為出身每每被其他人輕視,被柳逸如此相待受寵若驚,以萬金贈之,傳為佳談。
對,柳逸把一篇文章賣了萬兩黃金,沒有被一些自命清高的文人謾罵,還賺了一個好名聲,拿著錢遊山玩水去了。
任意從封樂清的記憶中看到這件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十分有趣,也很聰明。
任意把關於柳逸的零散信息收攏在一起,挑眉道:“他不是不入仕途嗎?”
秦修遠語氣微諷:“一山不容二虎,宋少言在朝中掌權,他怎麼會入朝堂?這一次還是京城牡丹花開,給他勾了回來。”
任意眨了眨眼:“牡丹花開到現在也該謝了吧?他還在京城?”
她眉眼舒展開,笑吟吟地說道:“那今晚就請他賞月,見一見‘一字千金’的柳景嘉。”
秦修遠見她眼中滿是笑意,躍躍欲試,頓感不適。他道:“陛下對他很熟悉?”
任意道:“聽過幾件事,覺得這個人很有意思。”
比宋少言有意思嗎?秦修遠在心中暗道,原本想以此討功的心思淡了下來,不冷不熱地說道:“那臣今日去請他,陛下想辦法出宮。”
任意道:“朕身邊的人現在都是信得過的,出宮沒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