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爾殿下他……”安德魯沒有辦法替蘭德爾辯解,他甚至已經覺得蘭德爾對任意太過分了。但他是一直以來接受的都是貴族階層的教育,從帝國的利益出發,蘭德爾並沒有做錯。
除非,帝國一直以來信奉的法則,都是錯誤的。
這已經是安德魯第二次對自己從小信任的帝國產生動搖了。
任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複雜而疲憊,她道:“多謝你安慰我,我要回訓練營了。”
她心底自嘲,在這種時候,她居然受到的是一個貴族Alpha的安慰,又可笑又悲哀。
安德魯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看著她離開,他站在任意麵前不肯讓路,懇求道:“你至少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隻是想幫忙。”
“我的家族和我的身份可以在蘭德爾殿下麵前替你求情。”安德魯甚至都要說出,我現在就求蘭德爾殿下讓他把你交給我這種話了。但他害怕這種聽起來把任意當做物品送出的話會讓她反感厭惡,故而堪堪止住了。
任意看著眼前英俊的青年,他在感情上顯得尤為稚嫩,一點都沒有平常的穩重可靠,看起來笨拙青澀。但他眼底的深情與話語中的真心,是她第一次見到。
她並不忍心對他說出太重的話,卻也不能不拒絕他。
即使她把蘭德爾的計劃和盤托出,安德魯也沒有辦法幫助他。他身份的確高貴,但身後背負的卻是一整個家族。而蘭德爾絕對不是好說話的人,他獨斷專行、不容其他人挑釁自己的權威。如果安德魯讓他不滿,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是她自己的事,沒有必要把安德魯牽扯進來,讓安德魯承受蘭德爾的怒火。
任意唇角抿平,神情有幾分冷意與不耐:“我說了你沒有辦法幫我,你的家族會聽你的調遣嗎?還是蘭德爾真的會因為你放過我?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貴族身份和蘭德爾的看重,你自己是沒有辦法幫我的。”
“還是看顧好你自己吧。”任意故意讓自己露出輕視與嘲諷,卻不忍看安德魯的表情,匆匆從安德魯身邊走過。幾步過後,安德魯沒有追上來,她才鬆了一口氣,隻是心中酸澀難耐。她剛剛傷害了一個真正喜歡自己的人,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她其實都不應該傷害他的。
安德魯被她一番話說得臉上紅白交錯,卻不是因為羞惱,而是難過與無力。他的確如任意說的那樣,除卻貴族身份和蘭德爾的看重,他其實一無所有,更談不上能幫助她了。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攔住她,或許隻能給她添亂。
但他隻能就這麼看著嗎?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絕望掙紮,自己卻什麼也做不到,甚至還身處於壓迫她的階層……
安德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魂不守舍地離開了。
幾秒鐘後,蘭德爾從走廊的拐角走出來,服帖的軍裝一塵不染,冰冷銳利的眼眸眯起來,盯著任意離開的方向。他倒是不知道,娜塔莉和安德魯居然這麼熟悉了,明明他之前還提點過安德魯的。
蘭德爾漂亮的眼眸愈發地暗沉,周身的氣息也變得沉鬱。他似無所覺,過了一會兒又平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