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作為暗線在帝星周旋了五年之久,想得自然深入周全。她聽任意說完,便立刻醒悟過來,她和任意都在蘭德爾設下的局中。
現在,蘭德爾開始收網了。除了想辦法應對,她和任意都無路可逃,甚至聯盟在帝星的暗線都有可能被連根拔起。
她剛剛擔心任意的安危,所以有些焦急,現在知道了真相,她反而是冷靜了下來,迅速做出分析:“也就是說,蘭德爾還沒有打算把我們抓起來,而是想要放長線釣大魚,利用你竊取聯盟的情報。”
任意遲疑道:“他跟我說的話是這個意思……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了。”
她笑容苦澀:“直到他說出真相之前,我都不知道這件事是他設好的局。”
芬妮看著她,神情也瞬間柔和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蘭德爾畢竟在政壇與軍部浸淫許久,尋常人哪裡算計得過他。”
說到這裡,她眼中神情有些許複雜,更深處是決絕與堅毅。
“如今之計,隻能由我們慢慢與蘭德爾周旋,再把暗處的人送離帝星。”
哪怕能多走一個,都是好的。
聯盟不能承受太多的犧牲,他也不希望有人死在她麵前,或者留在帝星毫無自由與尊嚴地生活著。
任意看著芬妮從混亂到平靜,甚至已經開始列出有可能逃離帝星的人員的名單,忍不住在心底讚歎她了一句心智強大。
任意的目光落在芬妮身前的光腦上,一張張資料與路線圖從上麵閃過。她眼神有些放空,像是透過這些資料在想什麼事情,直到光腦上閃過一張熟悉的麵孔,有著和任意一樣棕色的眼眸的漂亮少女。
任意垂下來的手指動了動,她閉了閉眼睛,一股衝動由心底升起。她可以死,也可以留在帝星,甚至能忍受更為可怕的事情。
但是艾麗不行。
她不能讓艾麗和她一樣,不能讓艾麗因她而受到傷害。
她緩緩把眼睛張開,眼眸中倒映著複古吊燈上璀璨的光,一片清冷沉靜。
任意走到芬妮身邊,按住芬妮翻看電腦的手,低聲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試一試。”
芬妮抬起頭,疑惑道:“什麼辦法?”
任意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們也沒有其他的機會了……或許我們可以欺騙蘭德爾。”
“欺騙蘭德爾?”芬妮語氣上調。
“沒錯。”任意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剛剛有了模糊輪廓的計劃告訴了芬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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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從鬱金香酒吧裡出來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深夜熱鬨酒吧街都沒有什麼人在了。
任意自酒吧的前門走去,微冷的夜風吹起她齊肩的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她微微仰起頭,抬手把飛揚的發絲按了下去。入目是一片星河燦爛,無儘的宇宙似乎都在這星空之中。
任意看了夜空許久,最後平靜地轉身離開。
這麼美麗的夜空也是被科技虛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