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德爾壓製安德魯的動作僵硬下來,連力道也鬆懈下來。
沒錯,他很清楚,甚至比安德魯還要清楚娜塔莉是怎樣想的。他知道娜塔莉多想要自己選擇的權利,也不想要依附Alpha生存。所以她不惜把自己賣給訓練營,來給予自己的妹妹自由的希望,同時也為自己爭奪一絲未來的可能,而不是找一個能力強大的Alpha來依附。
她那麼漂亮,很少有Alpha能拒絕她,甚至Beta也會很願意給予她幫助。
但是她沒有,她選擇了更艱難、甚至不知生死的道路。她不願意低頭,不願意以跪伏的姿態活著。
她又怎麼可能留在他身邊呢?
更何況,他是帝國的太子,又一再地傷害她,逼迫她,甚至用艾麗來威脅她。在她心中,就算真的要選一個Alpha在一起,她寧願選擇安德魯或者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願意選擇他的。
蘭德爾一點都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他看得太透了。所以在知道自己對娜塔莉的感情之後,甚至都不敢讓娜塔莉知道分毫。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結局,娜塔莉知道或者不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她不會愛他的。
他把自己逼入了死局,卻不想承認,也不想放手。
更可笑的是,他心底還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娜塔莉能原諒他,或者對他動心。所以他把平常用在政壇與軍事上的心機全數用在了娜塔莉身上,甚至連容貌都利用起來,期待她能多看他一眼。
蘭德爾卡著安德魯的脖頸,臉色變幻,苦澀而難過。
安德魯在心中輕歎了一聲,其實他和蘭德爾是有幾分情誼的。畢竟同窗多年,不過因為身份差異,這些年漸漸感情就淡了。但看到從來沒有受到過挫折的蘭德爾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片刻後,蘭德爾冷靜下來,正想鬆開手,卻聽見有一道清脆的女聲想起來:“蘭德爾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他一怔,轉頭看過去,發現任意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他們,望向安德魯的表情,有幾分擔憂。
蘭德爾心中自嘲地笑笑,緩緩把手放了下來:“沒什麼。”
安德魯得到了喘息,咳嗽了幾聲,慌忙抬頭對任意道:“沒發生什麼,殿下跟我切磋一下,是我輸了。”他擔心任意因為這件事跟蘭德爾起衝突,激起蘭德爾的怒意。
蘭德爾雖然不太可能傷害她,但是不能低估任何一個Alpha的占有欲。
蘭德爾絕不會想看到她在他麵前維護另外一個Alpha的,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情感。
任意當然不會相信兩個人是切磋,軍艦上是有訓練場的,而且剛剛蘭德爾的表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切磋。在訓練營中與人交手無數次的她,對於殺意十分敏感。
有一瞬間,蘭德爾的殺意是真實的。
但她也明白安德魯的苦心,知道自己為安德魯說話隻會引起蘭德爾的怒火,讓安德魯陷入更艱難的處境中。她對帝國沒有好感,但對於安德魯的幫助,她一直是很感激的,更加不想要連累到他。
於是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這樣啊。”
蘭德爾看了她一眼,又用餘光掃了一眼安德魯,有點笑不出來。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的怒火表現出來,而是問任意:“這麼晚了,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任意說道:“我有些睡不著,想去訓練場。”
作戰室的確是去訓練場的必經之路,出現在這裡也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