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往前走了幾步,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瑟蘭迪爾語氣不怎麼好:“我申請了特批,過來圍剿的。”
“圍剿蘇格。”
瑟蘭迪爾盯著她說道:“還有你。”
任意沉默了下來,歎了口氣。
瑟蘭迪爾感覺自己更煩躁了,他咬牙說道:“你得給我個解釋!不然我怎麼給你解釋?”這些天來往於獵人協會的情報太多了,然而隻要蘇格出現在獵人協會的視野裡,梁薇就會出現。他本來已經向獵人協會打了報告,想要趁著戰爭的機會,把梁薇帶到獵人協會,或者按照她的意願,讓她留下來作為內應。
結果她一直出現在蘇格身邊,獵人協會直接把她的危險級彆提到了跟蘇格相同的級彆。他之前的報告當然也都成了廢紙,沒有人會相信。
他不清楚血族內部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沒辦法相信,那個站在深夜的街頭把自己曾經的衣服遞過來、擺脫他讓“梁薇”這個身份死去以保護家人的女孩,會如此輕易地想曾經讓她失去一切的人屈服。
所以他在知道這次圍剿計劃之後,特地遞交了申請,參加了這次計劃。
任意道:“塞繆爾讓我跟著蘇格,我沒辦法離開。而且……”
她用同情的眼光看著瑟蘭迪爾:“你其實不該來參加這次圍剿的。”
瑟蘭迪爾道:“我也不想來,我本來負責的是另外一個區域。“
他身體稍微放鬆了一點,嚴肅道:“既然你現在脫離了蘇格的視線,就跟我回獵人協會吧,我會負責向上麵解釋。”
“這種時候?”
瑟蘭迪爾皺了一下眉,獵人這一方現在格外敵視血族,現在當然不是什麼好時候:“但你留在蘇格身邊更危險,你的危險級彆不低,獵人協會時刻都會注意的動向。”
任意看著他,冷靜問道:“如果我跟你回去,你能保證獵人協會會相信我嗎?”
瑟蘭迪爾道:“……他們不會殺你。”
“但是他們可能會把我控製起來,是嗎?”任意笑了笑,“在可以證明我完全無害之前。”
她看了看夜色,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了白色。獵人協會這次行動是算好了時間的,就算沒有辦法立刻殺掉她和蘇格,拖到日出對他們也很不利。
“謝謝你願意幫我,但是我不想過一直被監管的生活。”
瑟蘭迪爾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任意眼神清澈而認真,她接著說道:“我想要做點什麼,來改變自己現在的處境,或者讓我恨著的人付出一點代價……”她勾了一下唇角,落在瑟蘭迪爾眼中卻有一絲悲涼:“我不是個寬容大度的人,有人讓我痛苦,我總想讓他也痛苦。”
瑟蘭迪爾摸了摸口袋,有點想要抽出一根煙來讓自己清醒冷靜,然而口袋裡空空如也。他在心裡咒罵了一句,然後抬頭對任意說道:“你留下來,跟送死沒有區彆。”
任意無所謂地說道:“我已經死過一次,瑟蘭迪爾。其實僅僅是變成吸血鬼,對我來說也沒有那麼多痛苦。我真正的痛苦是……”
她盯著瑟蘭迪爾,一字一語地說道:“想見的人不能見,想離開的地方不能離開,永遠活在塞繆爾控製之中。”
跟隨瑟蘭迪爾去獵人協會,她可能會麵臨監禁審查。她不是人類,她要依靠血液生存,永遠無法再融入人類。留在血族,就意味著把自己真正變成血族,遵循著血族的規則,向傷害自己的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