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說:“他問了許多關於你的事。”
寧盛煥沉默下來,過了一會兒說道:“好。”他表情有些複雜,像是沉思又像是苦笑。
在任意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寧盛煥突然說:“時親時疏,我都分不清我和他是父子還是君臣。”
任意扯下了唇角,說:“殿下是想跟我訴苦嗎?”
“如果您和陛下不像父子,我和蘇起又算什麼呢?”蘇起就是蘇家現在的家主,蘇錦血緣上的父親。
提到蘇家,寧盛煥有幾分愧疚,他抿了抿唇說:“蘇家會發公告的確是我的命令。但是蘇錦該知道,即便你繼續留在蘇家,也隻是被利用而已。”
他的麵容依舊冷峻,眼底波瀾不起,說出的話卻異常殘忍:“蘇起不愛你,蘇家也沒有人愛你。”
任意一瞬間臉色煞白,她盯著寧盛煥,在寧盛煥以為她會歇斯底裡時,她驀地冷笑一聲,唇色蒼白地說:“是啊,蘇家從來沒有把我當做是蘇家人。殿下是要我謝謝你幫我脫離苦海嗎?”
他把她的傷口血淋淋地撕開,隻不過是為了告訴她,她隻有在他身邊才有容身之地。這個人為了達成目的,根本不會在意其他人的感受。有用的時候拿過來,無用的時候便棄之,為了他的野心,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犧牲的。
任意垂下眼眸,遮掩住一瞬間湧起的恨意。她一隻手攥緊了另一手的食指,指節被攥得發白,眼底冷漠異常。
寧盛煥看不見她此刻的神色,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多傷人。但不說清楚,蘇錦隻會一直記得蘇家,一直記得他的逼迫。事實上,就算他不讓蘇家把她驅逐出去,蘇錦在蘇家也待不了多久。
寧盛煥從她發白的指節上收回視線,緩和了口氣:“我沒有和蘇家站在一起的意思,蘇錦。”
他望著任意:“我希望你能為自己而活。”
“你沒必要在意蘇家。你擁有即便是蘇曉風也比不上的天賦和才華,隻要你想,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任意緩緩抬頭,臉色仍舊蒼白,眼中卻又幾分茫然:“我沒有為其他人而活。”她隻是在努力活下去而已,努力讓自己活得有尊嚴、有自由一點。
“那就沒有必要在意蘇家。”寧盛煥道,“你覺得你現在的生活要好,還是在蘇家的生活要好。”
女孩沉默不語,當然是現在。她現在的確要比在蘇家時自由,不必受其他人的輕視。
寧盛煥把她的動搖和茫然儘收眼底,他抬手在她頭上揉了揉,說道:“如果是現在過得更好,為什麼不繼續下去呢?你會變成比蘇曉風更耀眼的人。”
“是嗎?”任意輕輕反問了一句,隨後站起身,雙唇緊抿,“我先回去了。”
說罷,她逃一般地離開了寧盛煥的辦公室。
寧盛煥根本沒來得及說話,他挑了挑眉,又忍不住失笑。她也有這麼慌亂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一閃即逝,寧盛煥在個人終端上翻了翻,接通了一個人的通迅:“這一次的拍賣會我會去……不,是基因修複劑。”
任意離開辦公室,回到試驗室的時候才恢複了平常的漫不經心。她坐在光幕前,對233說:肯定沒人告訴過寧盛煥,他不適合當知心哥哥。
233:嗯?我覺得他剛剛說得挺對的?
洗腦嘛,當然要讓人覺得有道理。任意說道。
為自己而活這種話聽著又勵誌又熱血,但在寧盛煥身邊,和在蘇家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彆。
他可不是想要我為自己而活,他是想要我為他而活,把他當成我的精神支柱。
老實說,任意挑眉,他不止小瞧了我,還小瞧了蘇錦。
就算是原本的蘇錦,也不至於把另外一個人當做自己的救世主一樣對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