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十二個人?
灰衣男有些茫然,他重新數了數。
除了大佬之外,最開始車上那個戴口罩的男人,還有一個穿水手服長的很漂亮的妹子不見了——因為這兩人都很有記憶點,所以灰衣男記了下來。
但是除去他們之外……是十二個嗎?
撇去這三個人,第一批上車的遊客,算上自己,一共是五個。
第二批上車的遊客是三個人。
加起來是八個。
然後新上車的遊客是五個,死了兩個,那麼還剩下三個。
八加上三等於……十一!
那一刻,灰衣男麵色慘白,直愣愣的看著身後的十一個人。
最關鍵的問題來了,他現在的記憶模糊,完全不記得誰是原先車上的乘客,誰是假冒混進來的偽劣產品。
——該死!
灰衣男在眾人心中也頗有威信,大佬不在,大家聽從他的話,慢慢的安穩了下來。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告訴眾人,這裡的人數不對時,人群裡突然傳來了一個驚訝而恐慌的喊話聲:“喂?我們是不是人數不對啊?”
那一刹那,所有人都靜默了。
咚、咚、咚。
灰衣男聽到自己快要崩潰的心跳聲。
緊接著,左邊又有一個聲音響起:“啊——!救命,好像人數是不對勁!可是我已經記不起和我們一起的人是誰了,怎麼辦啊!”
“各位先冷靜一下!”灰衣男大口喘氣,努力的克製住自己的害怕之意,這麼對眾人說道。
可是沒有用。
右邊又傳來了一道聲音:“是啊!原本好像還剩下十一個人!是不是除了大佬以外,還有兩個人不見了?可是現在我們居然有十二個人?”
“啊!一定是有鬼怪混入了我們其中!”又有一個肯定的聲音傳過來。
灰衣男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不,各位,先等等!”他大喊著,“冷靜一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冷靜!而不是慌張!這樣隻會著了鬼怪的道啊!”
然而,騷動的人群中,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反而開始了更加瘋狂的發癲。
“嗚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
“放我離開!放我離開!”
“是不是隻要殺掉鬼怪,我們的詛咒就可以破解了?”
“那問題來了,誰是鬼!”
在一眾人強烈的聲音之下,灰衣男的號召弱小而無力,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可憐。
“都停下來,求求你們了。”他哀求著,雙腿無力的跪在地麵,“不要再吵了,不要在吵了……”
下一秒。
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是的,所有人都不吵了。
灰衣男一僵,緩緩抬起頭顱,卻看到剩餘的十一個人都在看著自己,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那種帶著審判之色的眼神,那是……
“喂,不會你就是那個鬼怪吧?”
突然,人群中有一個人開口了。
灰衣男一僵,然後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是鬼怪?我一直在扶著大佬的椅子啊,難道你們沒看到嗎?我怎麼可能!”
“對!我也覺得他有可能!”
然而,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這種最不容易懷疑的人,往往都是真正的鬼怪!”
“我也這麼覺得!恐怖片都是這寫的!”
“殺了他!殺了他!”
所有人都朝他圍過來,手裡不知何時拿上了武器。
“等、等等——我真的不是鬼怪啊!我真的是人,你們怎麼不相信呢!”灰衣男試圖自我辯解,但是已經瘋魔的人群完全不相信他,舉起手中的武器就朝他揮來。
噗嗤——
是刀子捅進身體的聲音。
灰衣男自己都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的遊客,才意識到自己為了自保,動手殺了人。
而下一秒,其他人都直愣愣的盯著他。
“殺死他!殺死他!”
“他真的是鬼怪!他先動手殺人了!”
灰衣男不斷往後退去,然後……一腳,陷入了深淵。
看不清的霧氣裡,陸蘇然還跟著天殊雪往前走。
那朵彼岸花始終停留在雪雪的肩頭,每次指完路後,都會親昵的和天殊雪貼貼。
於是天殊雪也會回報以誇獎:“花花小姐真厲害,記得這麼多路。”
總的來說,一人一花相處和諧,似乎完全沒有陸蘇然的事。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
一個帶著兜帽的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是祁夜。
“終於找到你們了。”他鬆了口氣,第一眼看向天殊雪,“雪雪,你沒事吧。”
陸蘇然:。
懂了,他就是個陪襯的。
不過也是,祁夜看起來也隻像是關注天殊雪的人,這樣並不奇怪,如果他兩個人都關心,陸蘇然反而要懷疑他的真實性了。
然而下一秒,沒有任何征兆的,天殊雪就拔出了腿上的匕首,捅進祁夜的心臟。
麵前的祁夜捂著心口連連後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雪雪,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是夜夜。”天殊雪平靜的說道,“偽裝成朋友的人都是壞人,媽媽是這麼說的。”
隨後,那‘祁夜’的眼睛翻白,整個人抽搐了一下,從原地消失。
陸蘇然倒抽了一口氣。
天殊雪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偽裝的天衣無縫啊!他都沒有看出問題來——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和祁夜不熟。
但不管如何,能從隻言片語察覺出祁夜的不對勁,雪雪的強大毋庸置疑。
陸蘇然從沒有懷疑過麵前天殊雪的真假,畢竟……想要扮演天殊雪,那還真不是一般鬼怪可以扮演的。
他走到天殊雪旁邊,隻見她看著匕首——剛才插進心口的紅刀子,在假祁夜死後,就恢複成了正常,似乎他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們繼續走吧,雪雪,早點找到守墓人的小屋。”陸蘇然說道。
“嗯,好的。”天殊雪說道。
兩個人並肩走在濃霧之中,這裡的霧氣已經蔓延到腳下,不仔細看是看不出前麵的。陸蘇然還特意用了手電筒,依舊沒辦法照到遠處。
就在兩人並肩前行之時,一道扭曲的影子從前方快速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