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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情況, 祁夜首先就召喚出自己的犬鬼靈魂,將站立起來的人咬掉了半個頭。
腦袋啪嘰一聲落在地上,剩下的半個腦袋切片內, 到處都是綠瑩瑩的絲線, 大腦早就被草腐蝕完了。
“哎呀, 哎呀。”男人好像並不在意祁夜的攻擊, 低頭將被削掉的那一半腦袋撿起來, 重新安裝回去,“兩位遊客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攻擊同伴呢?”
他將掉下的半個腦袋往下一按, 兩邊的絲線連接在一起, 將兩半腦袋重新接牢。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他的兩半腦袋, 錯位了。
眼睛和鼻子歪在一邊, 沒有完全合攏。
即便如此,他開始試圖控製著錯位的五官,朝兩人看去。
“哎呀,兩位為什麼要用這個眼神看我呢?我難道不也是各位的遊客同伴之一嗎?”
祁夜臉色不變, 旁邊的犬魂早已出動, 利用風的速度, 將這個被植物寄生的人切的七零八落。
即便如此,地麵那些碎塊也還是在蠕動著,不停長出綠色的絲線, 然後將碎□□合。
被斬落的嘴巴連著喉嚨, 發出奇怪的聲音:“為什麼……為……”
祁夜:“……”
為什麼?殺死怪物還用說為什麼嗎?
陸蘇然從包裡麵拿出打火機,對著祁夜說道:“看來這個東西需要火燒才可以,不然沒辦法徹底根除。”
兩人一人拿著一個打火機,正要對那個詭異的綠色絲線人動手, 它就尖叫一聲,用肉塊裡麵的綠色軟絲逃跑,就像是一團纏繞在一起的裙帶菜。
陸蘇然被自己的想象沉默到了,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說出來的為好。
祁夜身邊的犬魂纏繞在他身邊撒嬌,他卻冷冰冰的說道:“被他跑了。”
“沒辦法,都沒切成那樣了,應該沒辦法複原了吧?”陸蘇然鬆氣。
“萬一呢?”祁夜問。
陸蘇然想了想剛才妄圖複原的男人,說道:“就算他複原了,我估計……也不會是正常人的樣子。”
祁夜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所以——剛才那到底是什麼東西?被寄生了?”
“很可能。”陸蘇然小心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注意四周,不要被纏上了。”
沙沙。
是植物在地麵攀爬的聲音。
兩人背靠背,隨時準備戰鬥。
因為,他們已經被大片的似草似蛇的東西纏上了。
而另一邊,西裝男突然被草蛇襲擊,來不及多想,在地麵打了個滾,麵前躲過。
他看著直愣愣站在旁邊的女孩,覺得她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啊!既然知道草蛇就在他的身後,為什麼不早點提醒自己!害的自己這樣東逃西竄!很好玩是嗎!
草蛇沒有攻擊到西裝男,緩緩直立起身體,眯起發綠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西裝男卻被嚇出一身冷汗。
“你、你想做什麼?”他開始胡言亂語。
鬼怪怎麼可能回答他的話呢?
草蛇吐吐信子,並沒有理會西裝男的話,繼續進攻。
西裝男隻能被迫和它戰鬥,拿起褲兜裡麵的折疊刀,對著空中一陣揮舞。
揮舞了半天,他絕望的發現,自己的攻擊根本不起效果,而且身體還受傷了,被割破了好幾個口子,那條蛇嘴裡還含著自己的血液!
簡直不可理喻!
天殊雪呢?
她在做什麼?!為什麼不來幫助自己?!
西裝男忍著疼痛,朝天殊雪那邊看去,卻看到她直直的看著那條草蛇,而草蛇也轉過臉,直直的看向她。
……他們在乾什麼?
半晌之後,天殊雪率先開口:“草蛇小姐,你好。”
草蛇吐了吐舌頭,算是打招呼了。
“您準備做什麼呢?”她又問。
西裝男覺得這女孩簡直瘋了,居然和一個怪物說話,它在做什麼不是簡單明了嗎?那就是殺人啊!
又過了一會,女孩開啟了自問自答模式,“哦,您是想和陳榮明做好朋友嗎?”
西裝男冷吸一口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天殊雪。
腦子有病吧?想做朋友怎麼可能是這個表現???
“陳榮明。”隨後,天殊雪就看著跌坐在地的西裝男,“草蛇小姐說,想和你做朋友,你願意嗎?無論貧窮與富貴,無論健康與疾病,朋友就是朋友,朋友不會背叛朋友。”
西裝男:“……”
哈哈,他真是瘋了才會和這個草蛇做朋友!
但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西裝男也隻好微微一笑,說道:“我願意。”
草蛇似乎很滿意,就這樣,化作一道光,鑽到了男人的手腕裡。
男人疼的齜牙咧嘴,就看到自己的手臂裡有一條綠色的東西在遊走。
“成為朋友,草蛇小姐就不會傷害陳榮明了。”天殊雪說道,“好朋友是不可以打架的。”
西裝男真想咆哮,拉著她好好看看,她到底乾了些什麼!居然讓一條草蛇鑽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猙獰著臉,麵對天殊雪道:“現在!馬上讓它出來!馬上!”
天殊雪看著西裝男,無法理解這個人類男性為什麼這麼激動,她和花花小姐也是這麼一起的,也是好朋友,可是為什麼西裝男卻不行呢?
於是天殊雪說道:“草蛇小姐,陳榮明讓你出來。”
果然,在她說完之後,又是一道光芒,綠色的蛇幽幽纏繞在陳榮明的脖子上,嘶嘶嘶的望著她。
“我去你媽的!”西裝男受不了氣,直接抓起變小的草蛇,捏住它的頭部,用力的撕扯。
在他的手中,草蛇不斷掙紮,最後還是沒能逃脫西裝男的魔爪,被分成了兩半,身體當中綠色的絲線散落一地。
見此,天殊雪蹲在地上,抱起了瞪大圓目的草蛇,“為什麼?草蛇小姐是你的朋友,你為什麼要傷害草蛇小姐?”
“切,那你為什麼不問問她,一開始為什麼要攻擊我!”西裝男拍拍衣服,“假聖母,怎麼,怪物死了你就難過,人被攻擊就沒事?”
“因為……草蛇小姐說,你是來除掉她的壞人。你是壞人。”天殊雪低著頭,對沒有聲息的草蛇說道。
“你腦子有病吧!”想到自己被一條詭異的蛇鑽到了身體,西裝男就彆樣的惡心,“行了,不廢話,我們來這裡的任務就是為了除草,不把她除掉能乾什麼?你憑什麼在哪裡假惺惺的!怪物攻擊的又不是你!”
“嗯……守墓人先生不許草蛇小姐住在這裡,所以我可以帶草蛇小姐去新的地方住,這樣草蛇小姐就不用留在這裡了。這樣守墓人先生也不會為難了。”天殊雪如此說道。
她的邏輯很清晰,也試著在用自己的辦法完成景點打卡任務。
很可惜,聽她話的人不是陸蘇然或者祁夜,而是這個滿腦子都想殺死天殊雪的西裝男。
他看著如此說話的天殊雪,眼裡已有殺意。
也就是在此時,一陣鐘聲傳來,所有人都看向守墓人的小屋——是他在敲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