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像石妖被徹底激怒,雙掌左右合攏,攜裹暴殺之氣拍向長央。
長央飛身躍起,隻聽石掌合攏轟地一聲,她腳尖輕點在鬼像石妖掌上,揮劍直指它雙目。
“轟!”
被攔住了。
鬼像石妖自身後,出其不意又伸出
兩臂,長央揮劍不斷,卻難敵四拳,避閃不及,被一拳打中,重傷倒地。
“長央!”聞人啟見那鬼像石妖彎腰攥住她,心下頓時一跳,暗道今日難道天要絕人之路。
長央被鬼像石妖攥住,身體無法動彈,胸腔承受不住,幾乎要被捏碎,她咳出血,意識開始模糊,恍惚間想這地方逼真的根本不像是在傳承空間。
鬼像石妖抓著她,張大嘴,露出獠牙,便要將長央嚼碎。
“嘖。”
虛空處,不知哪出來一道輕嘖聲,隨後一道劍芒快到幾乎看不清,如同黑夜中的絲弦滑過又蕩回。
三丈高的鬼像石妖渾身一僵,怒目獠牙的頭陡然斷落,重重砸落在地,切口平滑無比,隨即四臂齊齊斷裂,緊跟著雙腿斷開,整個鬼像如同沙塔般倏地碎塌。
被石掌攥住的長央,也隨著斷臂一起跌落地麵,徹底失去意識。
若非先前虛空處有一道輕嘖聲,這過程,幾乎看不見有人出手。
聞人啟汗毛豎起,四處張望,才發現不知何時正殿大門外的破牆上站立一道修長身影。
他看了半天,終於認出對方,瞬間喜不自勝:“您、您是七殺星君!”
濃霧散去後,夜空月色皎潔,照在牆上那道修長身影中,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臉,眼眸深不可見底。
……
長央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房間內,窗戶大開,日光從外灑進來,還能聽見窗外麵熱鬨的人聲。
她手邊就放著無鞘劍。
長央倏地起身,握起劍打量屋內四周,陳設簡單,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
“你醒了?”
聞人啟推門進來,見到她起身便問:“你感覺如何?”
長央轉頭,未放鬆警惕:“這是哪?”
“安城客棧。”聞人啟道,“我剛剛把那城門守衛抓了過來審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渾身一點靈力都沒有。”
“他這些年收了錢,見到手上戴儲物戒的人就說城隍廟有消雷丹。”聞人啟舉手露出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又指了指長央腰上的儲物袋,“腰上係儲物袋的就說城隍廟有築基丹。”
“這方法簡單粗暴,練氣散修多半隻用儲物袋,到了金丹期,即便是散修也能用得起儲物戒。”聞人啟看她,“長央道友你用儲物袋,是知道安城有古怪,特意為之?”
長央:“……”
不,她隻是單純舍不得花靈石買儲物戒。
反正也沒有東西可裝。
“誰救了我們?”長央問他。
她隻記得鬼像石妖被碎,最後撐不住昏了過去,沒見到出手之人。
“是我們七殺星君。”聞人啟滿臉崇敬道,“他一出手,鬼像石妖瞬間灰飛煙滅。”
長央怔了怔:“七殺……星君?”
“對。”聞人啟目光落在長央身上,忽然想起來,“欸,你應該認識,屈星君也是合歡宗出身。”
七殺
星、合歡宗兩個詞連在一起,讓長央一時沒反應過來。
原來合歡宗以前就有弟子入選七殺星?
所以她現在進入的是這位七殺星君的傳承空間?
難怪在星塚會被吸引過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們修煉的是同一種心法。
聞人啟卻沒注意她的情緒,他拿出十幾套花花綠綠的衣物:“屈星君說在外彆穿星袍,讓你把衣服換了,我順道去外麵幫你買了,你自己試試合不合身。”
“七殺星一直都是合歡宗的弟子當選?”長央想起自己的夢,試探問聞人啟。
“怎麼可能。”聞人啟剛把衣服全堆在床上,轉身打量長央,擠眉弄眼地問,“你是不是也想像屈星君一樣,入選七殺星?”
見她不說話,聞人啟誤以為她默認了。
他走過來道:“有目標是好事,不過……七殺星太難。你可以試試貪狼星、破軍星。”
聞人啟歎氣:“咱們地字班要入選星君,猶如天方夜譚,我是不奢望嘍,長央道友你看著還有點可能。”
長央想起什麼:“城隍廟那幾位練氣散修呢?”
聞人啟道:“哦,星君救下了他們,現下應該已經離開安城了。”
長央忽然問:“你剛剛審問城門守衛,他收了誰的錢?”
她話題跳躍太快,聞人啟險些沒跟上,但很快反應過來:“他說那人帶了黑長紗鬥笠,沒看清楚臉,隻見過一次,後來每年隻需到固定地方拿錢。”
長央:“你確定他沒有說謊?”
聞人啟點頭:“我喂了他一顆吐真丹。”
“我待會還要把他帶去問屈星君,看看怎麼處理。”聞人啟道,“屈星君住在最裡側,你換了衣服過去,星君讓你醒了找他。”
“好。”
聞人啟離開後,長央收了劍,從床上隨便翻了件衣服穿上,又將剩下的衣服放入儲物袋中,這才出門。
這客棧共三層,長央的房間就在最高層,她帶攏房門,往下看去,一些普通商人在下麵進出。
長央收回視線,轉身朝最裡側房間走去。
門沒關齊。
她從縫中見到了聞人啟,他站立低頭不語,對麵跪著那個散播傳言的城門守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懸空按在守衛頭上,古銅色掌背隱約可見一道疤痕。
——搜魂術。
不出片刻,那隻手收了回去,守衛癱倒在地,滿臉涕涎,目光癡呆。
明明用了吐真丹,卻還要用搜魂術,還是最粗暴的一種,搜魂過後直接摧毀神智,人沒多久可活。
還未見,長央便對這位七殺星君有了初印象。
多疑,不信其他人。
“待在外麵做什麼?”屋內傳來一道略帶磁性的男聲,鋒芒且張揚,“進來。”
長央推門而入,見一位穿著黑袍的男人半倚在桌前,他衣領稍淩亂,眉眼淩厲,五官英俊,看不出修為,但任誰也覺得他氣勢迫人。
屈霄挑起淩厲墨眉,看向走進來的年輕女修:“你師父是合歡宗哪個?怎麼教的劍法?爛得跟狗屎一樣。”
才走進來的長央:“……”
聞人啟縮頭,恨不得原地消失,長央這麼厲害的金丹後期劍修,昨夜劍法精湛,殺金丹修士如砍菜瓜,還能抵抗鬼像石妖片刻。
結果在他們宗門前輩看來,居然這麼差。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宗?
恐怖如斯!
屈霄隨手搭在桌上,掃過縮頭縮腦的聞人啟:“他說你是這屆地一班的,難怪升不上天一。”
長央低頭沒出聲,多說多錯。
屈霄隻當她不敢說話,他見多了這樣的小輩。
“不過你們這次也算立功。”屈霄曲指敲著膝蓋,“安城陷阱設了多年,一直用這些散修的靈體喂養鬼像石妖,若長此以往,必成大患。”
他瞥見北鬥閣玉牌上有人求救,正好路過,便過來看看,誰知見到了同宗小輩,便在旁邊看了一會。
那劍招用的一塌糊塗,簡直不堪入目。!